盛建兴打红了眼,但年纪也上来了,又气又累,满脸通红直喘!
他捏了捏皮带,还想打:“我他妈的白生你了,混账东西!”
“我宁愿你没生过我!你滚!我没有爸爸!我也不需要你来假惺惺!我的钱也好,高庭的钱也好!你一分都别想惦记!你那些野种,也不是我弟弟妹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他妈今天打死你!”
岑纺当即大喊:“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她举着手机威慑,盛建兴这才有了些忌惮,但火气还是没消。
“你报啊,老子打孩子,警察来了也管不着!这个没良心的畜生,我把她养这么大,结婚了要跟我断绝关系,我不打她打谁!”
岑纺迟疑了一下,可看见潘潘手臂上打伤,她没再退让:“我管你是谁,打人就是不对!你走不走!”
她把手机举起来,让盛建兴看到马上要播出110,盛建兴这才收了脾气,愤愤地往自已那发福的大肚子上系了皮带。
摔门而去,临走时还丢下一句:“你他妈的跟老子姓盛的,挨这顿打,不冤枉!”
岑纺心想,临走临走,还甩这么一句话,不就是怕潘潘真报警吗?
把人身伤害,说成是家长教育孩子。
呸!
盛建兴一走出门,岑纺立马就去抱住潘潘,扶起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盛建兴是憋了很久的火的,算上上一回在高庭手上吃的亏,这次全算在潘潘头上,那胳膊皮带打过的痕迹红肿不止,还带着血点子,估计马上就会起淤青。
潘潘也没完全挨打,她也还手,拿到什么砸什么,父女俩厮打时候的磕碰,在她额头上留了一个小豁口,好在口子倒不大,淌了几滴血。
岑纺看在眼里,也不敢用力碰她,光看这些伤口她就心疼不已,这哪是打架,她分明是玩命,杀敌没有八百她就已经自损了一千!
“潘潘,有药箱吗?我给你擦擦。”
岑纺小心翼翼的一句话,忽然触动了潘潘,直到这时,她才抬起眼睛,有了泪水,哽咽着落了两滴热泪,连忙擦掉:“有的,在抽屉里。”
“好,我去拿,你别动。”
眼泪还是不断流下来,潘潘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连身体都在颤抖。
也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心痛。
岑纺拿了药箱过来,她用力忍住了眼泪。
就连岑纺看着都心疼,她拿出消毒的替她清理伤口,问她:“要不要现在给高庭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提起高庭她心里更难受了,拼命忍住,摇了摇头说:“他傍晚会过来的。”
“那…我帮你把店里收拾一下吧。”
“嗯。谢谢岑姐。”
岑纺没再多说,她看了一眼潘潘狼狈的模样,她八成是不愿意让高庭看到吧。
岑纺认识潘潘不久,但能看出来她很要强。
她大概收拾了一下店里,然后走到潘潘身边,轻轻抱住了她。
岑纺比高庭还大几岁,这一刻真的很像妈妈抱住了潘潘,她终于绷不住,轻轻把头靠在了岑纺肩头,岑纺轻轻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那真是你爸爸吗?”
“嗯。”
“他为什么打你?”
潘潘想了想,原因太多了,最后她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岑纺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再追问,此时此刻,还是别说那么多了吧,说多了,反倒更加伤心。
她也想过真报警,但是施暴者和受害者的关系,一旦变成夫妻,父母子女,很多事情就变味了,就好像亲缘反倒成了一块模糊原则界限的遮羞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算真走法律途径讨回公道,这个过程也太长了,受害者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刚才盛建兴的话岑纺也听见了,没有法律允许可以断绝父女关系,岑纺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只是一种非常天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