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渊都审不出来的细作,殷珩自要亲自出马,让他们尝尝银水灌骨的滋味。
可他若离宫,便要由阮今禾独自应付皇室宗亲。
他望着正在描眉的美人:“你来了月事身体疲乏,孤赶赴军营无法照顾你,不如这家宴你别去了?”
阮今禾轻声道:“先前皇婶说我仪态有失,不懂规矩。皇宫家宴再不出席,岂不又要落人口舌,按我个蔑视宗亲的罪名。”
他声音淡淡的:“孤看谁敢议论你一句。”
“我在扶桑也曾参与数次家宴,自有应对之法,你不用担心。”
往后待在皇宫岁月漫长,她可不想处处得罪人。若有朝一日失去宠爱,岂不是跌落尘泥后,谁都要来踩上一脚。
还是广结善缘,把路走宽来。
“孤把暗鸦留下,有事你差遣他。你身体有恙,不可贪凉,孤已叮嘱下人,将你席位上的红酒换成红糖水了。”
他的表情很是认真,似乎这话题非常严肃,定要得到她的肯定才行。
阮今禾点头,不耐挥挥手:“知道了,你快走吧。”
“嗯。”
那道修长金色身影,在东宫廊道上由近及远。阮今禾倚窗远眺,有些呆滞,直到绿萝催促她赴宴,才回过神来。
殷珩近日对她颇有耐心,也不知是否因大婚缘故,他得偿所愿,才会如此坦然,不再将她困守在宫廷牢笼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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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设置在榕园,比御花园稍小一些,可摆上数张膳桌。
阮今禾本应随皇后入席,但皇后忽感头晕不适,被折枝搀扶退场,她便坐到魏王妃身旁。
魏王妃很高兴:“侄媳妇,你给本宫的橙香果然有用,闻之心旷神怡,缓解了本宫头疼失眠的症状。本宫昨夜竟然睡得很是深沉呢!”
阮今禾笑着:“皇婶若用得上,新妇再多做几瓶送去府上。”
“好好好,本宫就等着你这句话。”
有宫人过来斟酒水,按照太子安排,阮今禾杯中是红糖水,因秋末温度较低,温热的红糖气息漫了出来,引起魏王妃的注意。
“你这杯盏怎么还冒着热气?”
阮今禾应答:“我来癸水了,殿下令人换掉了我的酒盏。这杯是红糖水,并非皇婶饮用的葡萄酒。”
魏王妃笑着:“我那侄儿竟还知道心疼人。”
二人又闲话几句,好不投缘。待到日常聊完,双方杯盏都空了。
不远处,殷献远见阮今禾饮空杯盏,朝身旁之人勒令道:“去找个宫人给她递消息,以四弟的名义。”
“明白。”
利剑不敢迟疑,立马派人去办。
早在开席前,殷献就让宫人在阮今禾的席上酒水下药。
下得药名叫失欢,无色无味,单纯服用并无大碍,一时辰后会自动排出人体,即便是院使来了,也诊断不出问题。
可若失欢被长期熏泡在玫瑰花中的人服用,则会产生状若露浓的效果。
殷献向来谨慎,特意找宫外郎中为太子妃量身定制了失欢。
待大家膳食用得差不多了,话题便自然而然落在新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