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梁言书猛得转过身,用左手捂住她的唇,右手在自已唇边比了个嘘声手势。
褐色瞳孔散出死亡警告,似乎在提醒她,现在境况很危险。
石缝本就狭窄,只通过一人的缝隙,忽而叠成两人,男女距离无限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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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扶着阮今禾在喜床坐下,朝身旁宫女吩咐道:“太子妃娘娘喜清净,都去外厅候着。”
“是。”
宫女悉数退出,喜房内余下主仆二人。
绿萝倒杯清茶递过来:“齐公主竟当面背刺我们,娘娘润润喉,莫要因她着急上火。”
阮今禾将茶一饮而尽,轻声道:“你扶她起身时,可有察觉不妥?”
“奴婢发觉,她起身极为缓慢,比寻常女子还要小心谨慎。”
她冷笑:“手捂着肚子,即便拿娟帕挡着,也掩不住内心慌乱。”
“娘娘难道是觉得?”绿萝脸色震惊:“她怎会如此大胆,也不怕被人发现。”
“恋爱脑通病,受激素影响,母性大发,即便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保住孩子。”
绿萝挠挠头,没听懂激素的含义,也不深究:“可孟大人都获罪落狱、秋后问斩了。她若不把孩子拿掉,待月份大了就藏不住了。”
阮今禾眸色渐凉:“所以她不惜与我为敌,也要把孟不凡从监狱里捞出来。机关算尽,没算到我不受威胁,也算错了殿下的态度。”
若殷珩心有芥蒂,早在云港城破庙,与她对峙时,就会放开手,不会把她强行带回来,更不会娶她做太子妃。
她不明白他是怎么说服皇帝的,但早在戏开场前,齐帘珠等人就输了。
“这女人可真坏!她自已过不好,就想着拖别人下水。”
绿萝埋怨着,听见门外传来喜乐声,连忙整理好阮今禾的面纱,退到一旁去。
殷珩双颊挂着微红,是酒意上头之兆。他不让周遭好友搀扶,踉踉跄跄直奔喜床而来。
兰香端着银秤上前,喜人提醒道:“殿下该掀新娘盖头了。”
他接过银秤,正要掀起时,见着身后尾随的公子哥,各个都递送视线过来,似乎对太子妃容貌很是好奇。
脸色微沉,有些心气不顺。
那是他费尽心思娶入宫的夫人,又不是奇珍异兽,干嘛要他人观摩。
他冷声道:“都退下。”
忽而低沉的声音,让原本嬉皮笑脸的围观人群,都收敛神色,老实退了出去。谁敢闹太子的洞房,除非是不要命了。
兰香将银秤和交杯酒都放在圆桌上,而后福身行礼,与绿萝一同将寝殿大门合拢。
门房隔开喧闹,除了供给客人欣赏的戏曲声零星飘入,只余下一片沉寂。
阮今禾不自觉攥紧手心,明明与他单独相处数十次,也被诓骗成亲过,为何仍会紧张,难不成是这身厚重喜服影响了她的心绪。
殷珩拿起银秤,许久未掀开她的头纱,似乎在欣赏她羞怯的模样。
与上回愤怒心境不同,她全身上下披戴的一切喜色,都是为他而来。
有种无法言说的满足感。
“你到底掀不掀!不掀我自已动手了。”阮今禾装够了淑女,终于出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