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他刚刚称呼自已的话。
殷珩绕行至她身旁,用手扶住她的腰身,满目温和,显露关切之意:“若不小心磕碰了,为夫是要担心的。”
那白衣读书人一听这话,忙退后两步,朝阮今禾拱手行礼:“多谢小……夫人提点,小生先行告退。”
“诶,我不是!”
她张嘴要辩驳,读书人已逃窜进人海中,再看不见身影了。
阮今禾抬眸瞪他,用手肘重击腰身,直到他闷哼一声松开自已,没好气地说:“麻烦你不要胡言乱语,平白污了我的名声。”
殷珩扶着腰,不怒反笑:“我们都拜堂成亲了,难道还不算名正言顺?”
她冷声道:“那你也该知道,我当初怀着与谁结亲的心思,才拜下的成亲礼。”
“……”
殷珩没有回应,脸色阴沉了许多,漆黑的眸子划过风浪,似乎被她无意捅破了窗户纸,隐约克制不住怒意,
阮今禾抱着花束退后两步,意识到自已嘴快,他的情绪明显不对,莫不是要当场发飙。
她瞥见经过的簪花少年,绕开话题道:“今日是江南簪花节,少年簪花遮冠,祈求好运。你不如也簪上,当入乡随俗?”
“孤不是女人。”
“和男女无关呀!”阮今禾扯过他的衣袖,指着街头巷尾的簪花之人:“他们都是男子,今日头簪花束,也是祈求花神好运。”
殷珩根本无心关注周边人,目光定格在她身上,闻着她发丝玫瑰清香,一个心思悄然拂入心间,她开心就好。
“随你吧。”
阮今禾来了兴致,进了花房悉心挑选,最后捧出一束白色花瓣、黄色花芯的花走出。
“此乃水仙花,象征着纯洁与高雅,与公子气质极为相符。”
他看着那花,依旧面无表情。
阮今禾拔出一朵,见他迟迟不接过去,有些疑惑:“不喜欢吗?”
他应当不会被识破自已真实意图吧。
太子成日里不是舞刀弄枪,就是喊打喊杀,怎会了解花的品种和真实含义。
殷珩垂眸看她,轻声说:“你替孤簪。”
阮今禾脸色微促,眼神闪躲:“大庭广众之下,有碍男女大防,你还是自已簪吧。”
先前听花贩提起,簪花节这一日,女子为男子簪花,借用花语表达真心,是恋人所举。
“你心里想着其他人?”
他双眸微眯,显露出危险气息。
她连连摇头:“不是,你身形修长,我的手勾不到发冠,还是你自已来吧。”
她想以此为借口,谁知话音刚落,从不低头的太子竟在她面前俯下身来,将那刻有游龙纹路的金玉发冠,展示在她面前。
阮今禾很吃惊。
她与殷珩认识一年多,每次见他都是上位者姿态示人,即便面见陛下,也是不卑不亢,从不低头,像个天生的王者。
而如今,他竟然主动俯下身体,将最脆弱的位置暴露在她面前。
他提醒着:“发什么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