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收好了。”绿萝撩开帘幔,看见马车前的孟清欢,一瞬间愣住了。
“发什么呆呢,你快下去,别耽误回宫。”阮今禾催促着绿萝。
绿萝跳下马车:“公主,孟小姐来了。”
阮今禾才注意到孟清欢,心绪微滞,只觉得她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些许考究。
阮今禾扬起笑来:“孟小姐,好久不见。”
孟清欢收敛情绪,温声细语道:“我还以为殿下回宫了,没想到竟是阮公主。”
话中深意不言而喻,阮今禾连忙找补:“上回外出时,赁来的马车废在半路,差点没赶上宫门落钥的时辰。皇兄怕我惹是生非,便替我安排了。他这般良善,孟小姐日后有福了。”
听她这么说,孟清欢的心情好了许多:“殿下把你视作亲生皇妹,定然体贴细致。”
阮今禾松一口气,踩着阶梯走下来:“听到皇兄要与孟小姐定亲,我也替他感到高兴。你日后入主东宫,定能成为他的贤内助。”
马屁翻着花样送上来,孟清欢被哄得心花怒放,将先前吃味压了下去。
她走上前,亲昵地握住阮今禾的手:“你身子可好些了?”
阮今禾点头:“卧床休养多日,我已然好多了,多谢孟小姐挂念。”
“那就好,我还担……”孟清欢垂眸,望见那纤细食指上,有一道斜面划痕,虽未渗血,却也没有结痂,显然是很新的伤口。
“孟小姐,你怎么了?”
孟清欢回过神来,笑得勉强:“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三日后是孟家书堂的开业典礼。你词作震惊文坛,届时与我一同剪彩如何?”
阮今禾有点懵,她们的关系,好像没有亲密到,可以替她站台的地步吧……
“孟小姐有心了,我不便随意出宫,今日若非夫子相邀,我也很难走动。预祝书堂开业大吉,剪彩礼我就不去了。”她婉拒道。
她原本想着低调行事,却因一场词会闻名恒楚文坛。若再抛头露面,就真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孟清欢挽着她手,温声说着:“孟家书堂需要才女剪彩,特别是如你这般,以词一举成名之人。你若是顾及皇宫是非,我明日就入宫请求皇后娘娘,让她放你出宫。”
阮今禾仍然不想去,面露难色:“抱歉,我身体本就孱弱,不太喜欢热闹,这两日就想安心歇息,不想出宫了。”
“阮公主莫不是拜易夫子为师,看不上孟家书堂了?你不要忘了,那词会入场帖,还是我家小姐强塞到你手里的。”珊瑚突然插嘴,言语中夹枪带棒。
“珊瑚,你放肆了!”孟清欢瞪她一眼。
珊瑚立马低头:“奴婢失言,请小姐责罚,请阮公主莫怪。”
她一脸不卑不亢,哪有一分懊悔之色。
“今禾,我这丫头实在没规矩,回府后我定好好教训她。”
“没事。”阮今禾笑容微滞,主仆俩在她面前一唱一和,指桑骂槐呢。
孟清欢勾动唇角:“你在文坛名声正广,就当帮帮我。”
阮今禾为难得很:“可我……”
“你若是不想抛头露面,戴个斗笠也行。”
她被缠得没办法,怕误了宫门落钥时辰,只能同意:“好吧。”
孟清欢绽放笑容,不再多言,带着侍女入了孟府马车。
在车上坐定,孟清欢眼神立马冷了下来,下唇咬得失了血色,似乎是气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