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帘珠拉着阮今禾去花园散步。
她拿着那烫金字的入场帖,感慨道:“我听说决赛殿下也会去观礼,入场贴千金难求。孟小姐到底是有能耐,一出手就给了两张。”
阮今禾垂眸,漫不经心道:“词曲大赛由国子监承办,她是祭酒之女,有此物很正常。倒是你,怎得如此高兴?”
“词曲大会,天下文豪汇聚一堂!”齐帘珠目光灼灼,颇为兴奋地说:“西凉民风豪放,以蛮族居多。我却不喜欢无理之人,还是白衣读书人更合我胃口。”
阮今禾听之一笑:“原来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齐帘珠眼睛左右一转,猛得侧头:“你能出口成章,何不去投篇诗词,得点芳华光彩?”
阮今禾摇头:“这场词曲大会,显然是孟祭酒替孟清欢在京城扬名而办。我们是过去鼓掌的看客,何必自取其辱。”
“齐帘珠将入场帖收入袖中,不解道:“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何需争这些虚名。”
“东宫选定太子妃,没有挑选一品重臣之女,是为了借孟祭酒向天下释放信号,欲招揽文坛新鲜血液。而孟清欢得了第一女词人的盛名,入主东宫才算名正言顺。”
孟清欢欲踩着他人肩膀往上爬,她做个围观者便好,不要淌这趟浑水,回头被人莫名盯上,反而得不偿失。
“原来如此。”齐帘珠笑笑,并未多言。
回了质子所,阮今禾伸个懒腰,前段时间睡得太多,稍微抽动一下又困了。
“我有些乏了,你把入场帖丢我桌上。”她对齐帘珠说完,打个哈欠便往内室走去。
“好哦。”
齐帘珠放下帖子时,发觉桌旁练废纸篓中,堆起了有许多点墨纸团,她展开一张,上面写有随笔诗词。
她见绿萝在煮药,并未有所察觉。便偷摸将其中一团废纸收入袖中,转身离去。
.
齐帘珠回到房中,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香凝迎了上去:“主子怎么才回来,奴婢这就去加热膳食。”
“不用了,我不饿。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香凝接过齐帘珠递来的废纸,疑惑展开,研读后眸中放亮:“真是一篇绝佳好词,主子从哪得来的?”
“我从阮今禾那里偷拿的。你对此处词风比较了解,若将这个投入词曲大会,可会得到名次?”
香凝愣住了,紧张地说:“这词水准极高,定会榜上有名。阮公主若知晓……”
“她本就不想参加,好词若不传颂,岂不成了废纸一张。与其浪费,不如让我在文坛上扬名,借此获得与才子相识的机会。”
齐帘珠想着,阮今禾无心展露锋芒,即便明日知道,应当也不会太生气。她是为了姻缘使劲,不得不出此下策,阮今禾会理解的。
与其让那词化作废纸,不如成为她的登云梯,能够往前走两步也好。
“你临摹一份,送到词曲大会去。”
“奴婢明白。”
.
东宫。
殷珩回来的时候,望见寝殿门庭大开,里头空空如也,便知道阮今禾离开了。
暗鸦在门外拱手,有些为难道:“阮公主执意要走,小人不敢阻拦。”
殷珩并不意外,与她相识一年多,她从不在东宫过夜。昨夜若非生病迷糊,恐怕他也很难得逞。
“没事,随她去吧。”
暗鸦松口气,用袖子擦了把汗。生怕太子一怒之下,把他也丢到辛者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