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辆牛车上传来一阵喧哗,打断了几人昏昏欲睡的状态。柳含烟撩开车帘,看见前面车侧面的车帘突然被挑开,一颗年轻英俊的小少年的脑袋倏然探了出来,虽是熟悉的样貌,却霎时给了她一种陌生的感觉,看见她,咧出一口大白牙,傻兮兮地问道:“老妹儿,这拍戏呢?我咋看不见摄像机呢,针孔的?真人秀啊?”
好奇怪的口音,好奇怪的措辞,每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她却不明白。
但她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哥哥,好像不大对劲。
觉得他不对劲的不止她一个人,继母显然也觉得他不大对,终于舍得睁开她闭着养神的眼,皱着眉头,脸揪成了一个包子:“含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
含章哥哥接下来的胡话就显得有些大逆不道了,他缩回了车内,没再追着几个女人问东问西,却去拍了拍他们缠绵病榻昏睡着的父亲的脸:“大叔?大哥?干啥玩意儿呢,别演了,醒醒!这荒山野岭灰土暴扬的,野外生存呐?”
继母皱成包子的脸上眉头锁得更深了:“他这不会是……中邪了吧?竟连自己的父亲也不认得了?”
柳含烟眼珠子转了转:“荒郊野外,也无处请道士去,不如到了家里,母亲给他叫叫魂吧。”
继母一呆,好像不太适应突然要担此重任,对她这般信任还有些受宠若惊,可一想到要叫魂,只觉得麻烦,又一想请道士更麻烦,又要花钱,最后胖脸上的肉肉颤了颤,抻着脖子,矜持地应了:“那回去了,我便给他叫上一叫。”
奶妈吧唧了半天的嘴,也不知是在梦里吃什么席面去了,此时才慢半拍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咋咋呼呼一嗓子震得老牛都停了一步:“什么?少爷中邪了?”
柳含烟的手指轻轻揉了揉眉心。
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熟悉的味道。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十二岁那年的那个夏天,他们全家从京城搬回老家的那条路上。
除了小哥哥不太正常,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缠绵病榻的父亲、贪懒怕事的继母和咋咋呼呼的奶妈,都一点没变。
前面车中传来少年的自言自语:“不会吧,中大奖穿越了?戏服总得有个隐形拉链、魔术贴啥的吧,这也妹有啊。我这就成小说男主角了?我也没进孤儿院呐……系统?空间?金手指?赶紧除来呀,这天儿猴热的,害等啥呢?给整个电风扇也行啊!”
几个女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越发确定了此人中邪的事实。继母坐立不安了起来:“他不会是被孤魂野鬼附了身吧?他不会对你父亲有什么不利之举吧?”
柳含烟看着继母焦急的胖脸,那上面写满了“这挨千刀的就算是死,也得先和我生个娃娃再死”,心中好笑,纳闷当年当真十二岁的自己哪只眼睛看出的她和父亲鹣鲽情深,嘴上却柔声道:“没事的,我们在前面驿站停车,给他叫一叫,没有效果的话,让他与我同车,母亲到父亲的车上去照顾他便是。”
继母表情飘忽:“这……不好吧?”
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那敢情好”。
柳含烟将自己翘起的嘴角向下压了压:“没什么不好的,父亲要紧。”
继母这才扭扭捏捏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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