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神情也颇有些不安,眼神不断向两侧游离,不敢与之对视。
李彦道:“为何如此拘谨?”
金良图连连使眼色,金汉林和金三光深吸一口气,用更怪异的官话道:“请大人免我们的罪……我们还不会说唐话……我们没有礼貌……”
李彦的表情顿时冷淡下去,看向金良图:“你很不错,只是这手下,未免有些见不得市面……也罢,都是三韩苗裔,你要和他们互相照顾。”
金汉林和金三光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去,金良图则脸色大变。
他是荣誉的大唐人,哪怕曾经是三韩苗裔,现在也成为了高韩,哪有与这些新罗人互相照顾的道理?
李彦的态度变化,更令他十分难受,斜了眼两个丢人现眼的下属,暗暗后悔刚刚不该多嘴,神情僵硬的应道:“李机宜教训的是,我一定好好督促他们,绝不再失礼!”
“去吧!”
李彦摆了摆手,三人心思各异地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带着婉儿来到一边,李彦想到弓嗣业蓄养的死士中,以高丽遗民居多,冷哼道:“若是平日里,单凭血腥味还不能判断出什么,但现在结合种种线索,这群新罗人与刺客来往的可能性就不小了,如此看来,还真有可能是新罗在背后弄鬼。”
婉儿另有关注点,嫌恶的低声问道:“师父,那两位质子是新罗王的儿子吗,一国王子,怎么长得那么丑?”
李彦乐了:“你还是个小颜控,倒也是,我大唐官员相貌都太端正了……”
“不过这两人不一定是金法敏之子,新罗派出的人质时,不仅要国主自己的儿子,还有重臣的嫡长子,如此质子的方式才更具诚意,他们很可能就是重臣之子。”
婉儿恍然:“怪不得是禁军宿卫,新罗很弱小吗,连大臣的嫡长子都要送过来为质?”
李彦摇头:“恰恰相反,新罗在东北已成独大之势,春秋公在时,这个小国还算恭谨,到了金法敏继位,就开始谋短利而忘大恩,对我大唐颇有不臣了……”
婉儿敏锐的发现他称呼不同:“师父,春秋公是上一任新罗国主么?很厉害?”
李彦颔首:“不错,春秋公名叫金春秋,从贞观时期就出使我大唐,和吐蕃的禄东赞一样,都是能人。”
“高丽、百济、新罗,这三个国家里面,新罗原本是势力最弱小的一个,却因为金春秋的出现,积极奔走联络之下,新罗才能跟在大唐军队后面,灭掉了百济和高丽,完成了对三国的初步统一。”
“对于金春秋这种能人,虽然处于不同国家,我还是挺佩服的,他是新罗唯一一个庙号里带宗字的君主,被称为新罗太宗,也名副其实。”
最有意思的是,后世偷国民族主义抬头,居然把金春秋的行为定义为“请媚于(唐)天子,投祸于邻国”“招异种以灭同种,引寇贼以杀兄弟”。
李彦就想笑,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三个小国,谁跟你自作多情的认同种兄弟?
更关键的是,偷国后世给漂亮国当狗,外交作风依旧是媚上事大,这些人大骂祖宗的时候,能不能看看现在自己是什么德行?
一群自卑到心理扭曲的货色!
婉儿不知那些,求学欲望却很强:“那金法敏又是怎样的人?”
李彦露出厌恶:“白眼狼而已,百济与高丽先后灭亡,在战后利益分配上,新罗就不知进退了,一直垂涎于百济之地。”
“百济是我大唐所灭,凭什么任其捡便宜,自然是将之纳入羁縻府州,用当地百济顺民为官长。”
“新罗大为不满,那金法敏生出不臣之心,还援助高丽遗民,与我大唐作乱。”
婉儿问:“师父,新罗比之吐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