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经站在黄震这边,毫不意外。
而令人十分意外的是,另一位机宜使豆卢钦望,居然与窦静并肩。
这个人的长女,嫁给了崔守业的四子为妻,双方是亲家,且一直来往紧密,政见相合。
完全没道理帮窦静的。
连李彦都如此惊讶,更别提崔守业了。
这位老侍郎目光森寒,死死的瞪着豆卢钦望,表情都狰狞起来。
豆卢钦望避开眼神,不敢跟其对视,但态度依旧明确。
“崔侍郎!”
其他人纷纷问好,然后露出揶揄的神色。
黄震、郑经、豆卢钦望,这三位机宜使,是崔守业的铁杆支持者。
实际上,原本包括窦静在内的另外三人,也都持支持态度。
有了这份根基,崔守业认为内卫五大阁领中,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内卫是立功的踏板,外征吐蕃时,肯定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结果现在还没出征呢,人没了……
机宜使呢?我手下那么多机宜使呢?
“嘿!”
好死不死的,身后还传来清晰的偷笑声。
崔守业面色铁青,握紧拳头。
他固然极度震惊,却也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跟看热闹的李彦纠缠,定了定神,看向窦静,冷冷的道:“窦机宜,你可知罪!”
窦静硬气起来了,昂起脖子,正面硬刚:“崔阁领,我为父申冤,不知有何罪名?倒是你,不要把刑部的那一套,带到内卫来!”
崔守业厉声呵斥:“放肆!你阻扰审讯,心中可有忠君之念?你顶撞上官,心中可有朝廷法度?还在此处扮孝卖乖,何等荒唐,来啊,把此子给我拿下!!”
窦静脸色变了,赶忙叫道:“你不要用大话压我,我正要向圣人禀明,我父不比贾贼,贾贼专门受过暗谍训练,可以抵挡严刑拷打,我父只是常人,你们这般审问,到底是要得到真相,还是要制造出一个严刑逼供后的故事来?”
这话很有道理,但应该先说,此时崔守业佯装听不见,身后跟着的几人已经冲出。
眼见窦静就要被强行拿下,长须飘飘的豆卢钦望上前一步,护在窦静身前,开口道:“且慢!”
那几人不敢朝这位用强,不得不停下,崔守业看着这位亲家,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豆卢机宜有何话说?”
豆卢钦望不再避让眼神,语调平静的道:“圣人要的是真凶,给被毒害的士子一个交代,而非严刑逼供后扭曲的骗言,请崔阁领三思!”
相同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显然是不同的。
豆卢钦望话音刚落,其他几位机宜使就纷纷附和。
崔守业反唇相讥:“那依诸位之见,理应如何?好好跟窦贼讲道理,让他交代出杀头大罪吗?”
豆卢钦望道:“倒也不必,只是此案有颇多疑点,至少要问明情况,再行论处,我等也愿相帮,抓捕真正的凶手,还无辜者一个清白。”
崔守业语气森寒:“诸位之意,是都要参与审问?”
他的眼神极度可怕,不少机宜使想到这位的霸道作风,其实有些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