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俨给问懵了:“可崇云观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确实没说那是自己的家……”
但这也解释了另一个疑问:“不过师父确实十分痛苦,彻夜难眠,经常吐血……”
李彦等待片刻,开口道:“案件的起源,应该是从林县尉向京中权贵推荐云丹开始,盛赞此药能治百病。”
“如孙真人那般神医,自然清楚,世上不存包治百病之物,劝告不听,对他失望,逐走师门。”
“云丹虽然无法根除疾病,却因为它的材料里有罂粟所制成的鸦片,具备着短暂镇痛,振奋精神的作用。”
“嗯,相比起玄膏,我给它起的名字是鸦片,如乌鸦般漆黑,带来不详。”
“因为此物也有着巨大的成瘾性,一旦过度服用,将造成极强的依赖性,如果不用,人将生不如死,极度痛苦。”
“这种可怕的害处,在短时间内体现不出来,京中权贵觉得此药确实神效,尤其是两个勋贵子弟,看中了云丹。”
“这两个人,一个具备着非凡的经商眼光,敏锐的意识到这种丹药的巨大利益。”
“另一个则是家中嫡母常年重病缠身,无论他是真孝顺,还是要展现出孝道,都该为母求药。”
“但云丹很快用完了,并且无法补充。”
“此物不比其他,长安东西二市号称万物皆有,却买不到鸦片。”
“想要继续炼制大量云丹,只能回润州崇云观。”
“而那两位勋贵子弟的家世太高,权势太大,只要他们肯开口,一方县令,一地明府,轻松可得。”
“所以,林县尉带着两位勋贵子弟,三个人一同去了江南润州。”
……
说到这里,刘神威和明崇俨的脸上,已经面色惨变。
偏偏他们无法辩驳。
刘神威了解小师弟的为人。
明崇俨更是知道,那个经商眼光非凡的勋贵子弟,显然是窦德成。
六年之前,窦德玄还没死,窦德成是当朝宰相的幼弟,再加上窦氏的权威,可谓是集万千光芒于一身的人物。
如果那样的人垂青,自己师父当然会为其鞍前马后,全力效命!
李彦接着道:
“令两位勋贵子弟意外的是,崇云观竟然拒绝了他们。”
“从过往的事迹来看,崇云观施斋救人,善名仅在州内传播,如果他们想要凭云丹搏名,肯定早就成名。”
“如此低调的原因,应该就是发现了罂粟在美丽外表下,孕育出来的鸦片,是害人之物,可荼毒无穷。”
“但那两位勋贵子弟,显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解释。”
“或者说,他们一个被暴利,一个被孝名,冲晕了头脑。”
“崇云观不愿意交丹药不重要,只要林县尉愿意炼丹,丹方就有了,关键是炼丹的材料。”
“他们要观内的罂粟地。”
“而观内的道士不愿意让出罂粟地,恐怕态度还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