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少年抬头看来,将手中酒杯放下:“齐二,你来了不与我一同饮酒?”
安阳略微皱眉,这恐怕就是她那位大皇姐之子,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敢这么说,不知是真傻还是充愣。
还有这个凤命,安阳算是第一次真正在别人口中听到,便转头问白无咎:“世子如何看这‘凤命’?”
白无咎显然也听到了楼下的说话声,坦荡道:“无非怪力乱神。”
白无咎的外祖是多智近妖的“北陈”,安阳并不满意他的说辞,正欲再问,房门却被一人推开了,还带了半屋酒气进来。
“齐二!”来者刚说了半句,骤然看见屋里有旁人,迟疑道:“世子?”
又见还有女眷,急忙理了理衣服。
齐毓姝起身行了一礼。
安阳则依旧看着楼下众生百态。
这屋里气氛古怪,红绡起身道:“奴去看看果子可洗好了。”
待红绡离去,安阳才转头打量这个少年,因为昭阳公主是活过了七岁才被过继的,她的次子与她年岁相仿也正常。
此次来光风楼,安阳倒不是真打算为民做主,而是想看看这个强抢民女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楼下还有友人在等,先行告辞、告辞。”这刘二跑得倒快。
齐澈也道:“同往。”
本无甚感觉,这回只剩了三人,安阳才觉尴尬,只好坐在窗边齐澈坐过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盯着楼下。
楼下争论到了当日的春宴,又提到了联句的齐毓姝。
说什么容姿无双、学识上佳,随后话锋一转又说不宜做大妇,旁人起哄为何,答是生不出儿子。
众人便都哄堂大笑。
安阳咬了咬牙,却不敢争论,不然如何解释她堂堂公主为何来了此地。
肩上忽被人拍了拍:“时辰不早了。”安阳转头看着眼前的齐毓姝,面色红润,在太医的调养下已不像春宴时那样弱不经风。可是她知道这不过是表面模样,不然这病早就治好了,何须等到现在呢。
而坐着的白无咎也是若有所思,安阳不想多呆,起身道:“走吧。”
并未管白无咎是否跟上。
二人从侧门出了光风楼,又与离离会面才坐马车往宫门去。
今日这灯会来的蹊跷,天子并不像是这样劳民伤财之人,还有齐澈。
他自言曾经进过光风楼,那又是怎么进的,总不至于还要请人代笔吧?
马车上齐毓姝道:“白无咎此人有些奇怪。”
安阳回忆今夜种种事情,道:“还有这莲花灯,总觉得是设计好了要我去看,只是叫我我故意忽略过去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一路沉默,回昭华宫后安阳只是叫离离把莲花灯中的小笺呈给齐贵妃,并未多言。
安阳想,她也成了这种汲汲营营的人了,就是不知昭阳公主又能助兄长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