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道:“是子衿吧?”
齐毓姝偏头:“她还送了你一幅画,叫弥弥收起来了。”
安阳点了点头,用完粥便进内室洗漱更衣,再出来时就看见了静阳公主攸宁。
后者见她出来,摆了摆手:“你只管叫侍女替你擦头发,不必管我,今日这局棋我定是要赢的。”
坐在静阳对面的齐毓姝抿唇笑了笑,给安阳一个放心的眼神。
安阳便亲自搬了个凳子坐在她二人旁边,弥弥替她擦着头发。
静阳落子东南,是她常下的方位,齐毓姝的棋风则多变得多,多爱用些从古谱上看来的方法落子。
静阳将手中白子落回盒中,道:“我昨日来看你,你还分不清人,今日竟已大好了?难道真有什么‘久病成医’的说法?”
八公主东阳、九公主静阳、十公主安阳以及齐毓姝,都是幼时结下的情谊,这么说齐毓姝也不恼,只是笑。
安阳怕她口无遮拦打趣到自己,便道:“你的嫁衣绣好了?”
静阳下意识道:“什么嫁衣?”忙又补了一句:“早好了!”
安阳笑而不语,静阳便败下阵来:“我们本也不是真要做什么绣娘的伙计,届时我只补上两针就是了。”
安阳心事已去一半,虽仍是打不起精神,但不耽误与静阳斗嘴:“这会儿不说什么二表兄了?”
静阳眼睛一瞪,道:“莫要胡说!”
随后气势又落了下乘,面上带出几分红晕。
就这模样,安阳还猜不出其中缘由就枉称是安阳公主了,拖着长调道一声:“知,道,了。”
惹得静阳当即就想掀了棋盘,好在齐毓姝及时开口:“公主出嫁之日是五月初三?”静阳点头称是,齐毓姝便又道:“我大姐姐也是五月初三出嫁。”
静阳知道这位齐家嫡长女,有这样的好名声在外,总归是叫人心向往之的,便道:“那是巧了,到时候我请母妃添妆。”
在齐淑妃晋位贵妃的第二日,蒋嫔就成了蒋妃,也是能叫一声娘娘的位份了。
二人的棋局不长不短,齐毓姝豆蔻之时就被传能与国手一战,赢下静阳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外头有礼教姑姑来寻人,二人便一道去了。若问是什么礼教,多半就是出嫁为妇之礼了。
安阳回想刚才的交谈,猜不透齐毓姝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仅为了叫她好受些。
因头发还略有些潮,便叫人搬了个藤椅在廊上晒太阳,又叫弥弥把子衿的画作取来一看。
原来小子衿画的是“少女秋千图”,不过这画风怎么也说不上好,勉强有个人形,安阳猜那个大一些的姑娘多半是她,而荡秋千的小姑娘当然就是子衿了。
安阳忽问弥弥:“你将来想做什么?”
弥弥笑答:“自然是追随公主了,指不准还有驸马爷什么的……”
安阳顿觉问错了人,便又问离离同样的问题,离离正在收拾齐毓姝和静阳的残局,闻声抬头看向门外,弥弥正对她笑。
离离心道,能与你们一起固然是最好。可口中却只能道:“奴婢想试试六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