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讷讷不语,那侍女只好硬着头皮说:“大姑娘说,这事她知道,她也应了婆母。”
齐妃怒而笑:“照这么说来,你又有什么冤屈要我做主?”
二夫人抬头道:“这……庶子在前,徐家不是欺我齐家没人吗?”
齐妃道:“没人?澈儿不是婉儿弟弟?这事我还要叫秦王与安阳走一趟不成?”
内室的安阳不再往下听了,这位二舅母打的算盘她已明白了,今日求见恐怕不是来求齐贵妃做主,而是来让世人看看她如今是齐贵妃的嫂子。
两方相争,还是我齐家略胜一筹。
里头柳宝林低头咬断虎须,道:“公主来看看,这鞋可还能入眼?”
安阳转头看去,只见柳宝林掌上托着一双小鞋,小巧可爱。
柳宝林喃喃自语:“东阳公主不知会不会喜欢。”
何其悲哀!
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只能称呼为“东阳公主”。
安阳道:“皇姐必定是喜欢的,正好,距离八月十五也不远了。”
柳宝林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不知齐夫人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只是当天下午就出了件大事,连齐贵妃都忍不住破口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来清晨齐二夫人回去后没有把这事放下,而是带着齐毓娇又上了徐家的门。
这下可好,齐二夫人本就是泼辣的性子,导致徐家也动了真火,齐毓娇虽说口齿伶俐,可放眼都是长辈,左右劝不下来,最后还是齐毓婉出面。
在生母和婆母之间委屈求全,才求得二人放下这事。
离离替安阳布菜,道:“齐大姑娘的性子终究……”
安阳私下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便任凭两个侍女说话。心里却想:大姐姐若不是这样的性子,如何能担起齐家嫡长女的名头?
齐二夫人一生无子,齐毓婉便逼迫自己赚足声名,纵使婚事不顺也强撑着压力,如今终于嫁了过去却又……
安阳觉得以齐毓婉的性子,大抵只有新婚那月是快乐的。
所谓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徐家能叫通房先有孕,要么是徐长风此人有意,要么就是偏听生母之言了。
无论是好色之徒还是母强子弱,都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想了想,安阳道:“龄儿和二姐怎么说?”
安阳偶尔也管齐毓娇叫二姐,不过人前不这么叫。
弥弥道:“二姑娘最后把夫人劝回去了,四姑娘……夫人她不见四姑娘。”
娘家势大,徐家远不如齐家。这个矛盾早在齐毓婉出嫁之时安阳就已经预见了,只是齐二夫人为什么会突然上门?这个通房又怎么会刚好被齐二夫人撞见?
如今徐家成了京都各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惹得齐毓婉也被人编排,若是没有这一出,纵使有个庶子庶女又如何,别家也不是没有这个先例。
思来想去,恐怕只有到齐老太太寿宴那日才能解决这个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