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石壁,白仙刺青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微光。
老吴头用烟锅灰在两人周围撒出的圆圈外,数以千计的蛇鳞正像活物般蠕动。
这些泛着青光的鳞片不断堆叠成蛇形,又在触及烟灰时溃散成腥臭的黏液。
"
这是柳仙的蜕皮池,"
老吴头从褡裢里掏出个酒葫芦,仰头灌了口递给陈默,"
含着,别咽。
"
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时,陈默发现四面石壁突然变得透明。
无数条碗口粗的蟒蛇正在岩层中游走,蛇身上长着人脸状的斑纹。
最骇人的是蛇群簇拥的中央位置,悬着具被蛇鳞包裹的人形,脊椎骨节节凸起如蜈蚣足。
地底突然传来编钟闷响,陈默脚下踩到了黏滑的东西。
借着刺青的微光,他看清那是半张蛇蜕——人脸的轮廓清晰可辨,眼眶位置还粘着干涸的血痂。
"
闭眼!
"
老吴头突然按住陈默的天灵盖。
少年感觉耳后窜过凉意,再睁眼时石壁上多了道仅容侧身通过的裂缝。
裂缝边缘布满倒刺状的蛇牙,渗出紫黑的毒液。
挤进裂缝的瞬间,陈默听见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在身后聚拢。
他的肩膀擦过某种柔软的东西,白仙刺青突然发烫,照出头顶倒悬的数百具尸体——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掀开,脑腔里盘踞着花斑蛇。
"
别碰那些蛇信子。
"
老吴头用烟锅挑开垂到眼前的蛇信,那分叉的舌尖突然爆开,溅出的毒液在石地上腐蚀出人脸状的坑洞。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他摸到腰间硬物时,突然想起爷爷留下的青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的鼠头,此刻正微微发烫。
前方传来水流声,老吴头却突然拽着陈默往右侧急转。
少年踉跄着跌进鼠洞般的狭道,膝盖磕在块凸起的青砖上。
砖缝里渗出的黑血突然组成符咒,洞壁上的蛇蜕齐齐转向他们。
"
灰三姑的鼠道!
"
老吴头的烟锅爆出火星,照亮洞壁密密麻麻的抓痕。
那些带着血渍的痕迹里,还夹杂着几簇灰白的鼠毛。
陈默的掌心突然刺痛,鼠形胎记渗出鲜血。
血液滴落的瞬间,前方洞顶轰然塌陷,露出间摆满陶罐的密室。
五口贴着黄符的陶罐围成圆圈,中央供桌上摆着尊鼠首人身的铜像——铜像心口插着把生锈的剪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