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蘅的血溅在婚书上,泛黄的纸面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虫蛀小字。
陈玄舟接住她瘫软的身体,发现那些血珠竟在纸面凝成送亲队伍,为首的新娘盖头下伸出猩红的蛇信。
"
快。。。扯断我的锁骨。。。"
陆青蘅抓着陈玄舟的手按向自己脖颈,皮肤下竟传来竹节摩擦声。
她的瞳孔开始泛起纸色,耳后浮现出和纸新娘相同的傩面刺青。
纸化的祖父发出锯木头般的笑声,手中的扎纸刀滴落着青色尸油。
陈玄舟摸到陆青蘅后颈凸起的竹骨,猛然想起扎纸匠的破煞口诀。
他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沾血的手指硬生生插进她脊椎。
"
喀啦——"
一根浸血的竹篾被抽了出来。
陆青蘅突然睁大双眼,胸口傩面刺青裂开七道血痕。
她反手掷出三枚青铜钉,将祖父的纸人右手钉在戏台柱上。
陈玄舟趁机抓起燃烧的婚书,火焰中传来数百人的哀嚎。
火光照亮戏台顶棚的瞬间,陈玄舟浑身血液都凉了——无数具倒吊的尸首像风铃般悬挂,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插着根燃烧的尸烛。
最中央那具腐尸突然转头,溃烂的脸上戴着祖父常用的老花镜。
"
这是养尸烛!
"
陆青蘅撕下旗袍内衬裹住伤口,"
快用墨斗线缠住东南角的。。。"
话音未落,悬挂的尸体突然同时睁眼,尸烛绿焰暴涨,将整个戏台照得鬼气森森。
陈玄舟的傩纹开始灼烧。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三个漆黑的轮廓从脚下挣扎而出。
当第一个影子完全剥离时,冰棺里的无面尸突然抽搐着爬起,腐烂的指骨直插他咽喉。
陆青蘅的银铃缠住尸体的手腕。
铃铛炸裂的刹那,陈玄舟看清尸体胸腔里的东西——九枚铜钱摆成压尸阵,每枚钱眼都穿着根婴儿的脐带。
脐带另一端连接着祖父的纸人,此刻正汩汩涌出黑血。
"
接阴钱!
"
陆青蘅抛来把浸过尸油的铜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