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按住程念影,侧身劈手夺过了梁王手中的刀。梁王几乎未有抵抗,想是不觉得傅翊拿了刀能做些什么。
傅翊摩挲了下刀柄,不紧不慢地轻嗤一声,刀锋便抵在了梁王的颈间。
“郡王勿要冲动!”睿王再度大喊一声,三两步赶到了面前来。
他一手按梁王的胳膊,一手只抵住傅翊的衣袖,俨然劝架的姿态。
屋檐下,气氛一时间紧绷到了极致。
那刀身锋利,梁王甚至还真感觉到了颈间传来一丝痛意……
但他这人也不知退步为何物,当即又往前凑了凑:“本王倒想看看你能不能下得了这个手,若真明刀明枪的,本王还……”
他话未说完。
傅翊轻笑一声,立起刀来,以刀背轻拍了两下梁王的脖颈。
姿态轻慢而极具侮辱性。
梁王勃然大怒,伸手去抓刀。
傅翊却已然抽走,刀尖紧压着梁王的衣襟划过,最后被“当啷”一声扔到了地上。
“我知道殿下脖子硬,但殿下乃是圣上的儿子,只有圣上降罪的道理。”傅翊轻飘飘地说完,顺势重新给程念影拉起了兜帽。
“还有。”他道:“殿下持刀在我跟前比划也就罢了,我素来不喜与人计较。但撩人的帽子,却是极其失礼。”
睿王松了口气,正要打圆场。
梁王按不住冷笑:“何必装得如此宽和?我知晓你此时心中,恐怕是已在谋划,如何像害死太子一般杀了我。”
“指责旁人振振有词,为何说你失礼时,你便闭口不谈?”程念影插声。
她一手抓着兜帽的带子,一边抬头望去,眼底带着些许困惑。
她虽也有一丝疑心丹朔郡王,但里外亲疏她还是分得清的。
何况没有证据,便没有朝人无端扣帽子的道理。
梁王噎住,面部肌肉因为紧绷过头而轻轻发颤。
睿王见状又要再打圆场。
傅翊已经先将程念影往怀中一圈,微微笑着道:“还请殿下宽容她一片回护之心。”
梁王一甩袖,转过身道:“太子一事太过突然,那天光寺我看其中也很是诡谲,此事我绝不善罢甘休,定会查个清楚。”
“殿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傅翊语气平淡,“我自问心无愧。”
一直在试图劝架的睿王,这会儿终于又插上了声音:“太子身亡,昭宁公主伤心万分,难以安寝,也食不下咽,郡王若得空,便遣人去问候两句吧。”
“既伤心到这种地步,该请御医前去诊治才是。”
睿王无奈:“御医不过治表,而不能治根。”
傅翊的眸光微冷。
这时候程念影犹豫着开了口:“难道郡王还能将太子变活过来吗?”
睿王哽了哽,扫了她一眼,随即直白道:“郡王与昭宁公主有昔日情谊在,比起御医,她更希望能听到郡王的问候。”
傅翊心头霎时涌起厌烦。
“殿下这话,恐有毁坏公主声名的嫌疑。”
梁王打断:“好了,何必与他多说,丹朔郡王自来薄情……”
傅翊脸上的笑容亦注入了冷意:“我知晓了,两位殿下今日登门,原是特地来往我身上泼脏水的。”
睿王神情微滞,朝程念影低声道了句:“我与梁王并无他意……”他叹了口气,随即劝梁王:“大哥,走吧。”
梁王应了声“嗯”,坐也没坐,茶也没喝一口,就这样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