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华反过来一脚更用力地将他踢开,双目通红得几近狰狞。
魏义庆被踢疼了,哭喊着骂:“我要爹处置你!狠狠处置你!”
魏嫣华双手颤抖,脑中闪过掐死他的念头。这时却听见一阵马车车轮声近……她抬头望去,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郡王府的马车……又回来了。
马车里的人还未下来,又见一行人近了,看打扮像是殿前司的。
魏嫣华心头惊了惊,怎么?皇帝又后悔了?又要将她抓走吗?
但那殿前司的,却是将珍娘母子围住了,问:“从夔州来的?”
珍娘怯怯应声:“是、是……”
“我等前来接你们去与魏兴魏副使团聚。”
珍娘面上一喜,赶紧拽着魏义庆往马车回去:“走,走,去见爹。”
魏义庆朝魏嫣华瞪了一眼:“你就等着吧!”
魏嫣华气得浑身发抖。
但马车里的程念影却惊讶地抓紧了车帘,扭头问傅翊:“送他们去与魏兴团聚?”
“嗯。”傅翊唇边噙着一丝笑。
魏兴都死了。
送他们去团聚……那不就是跟着一块儿死么?
傅翊唇边的笑意慢慢淡去:“怎么不说话了?”
觉得残忍了?
“在想原来在寺前,郡王与皇帝提起他们,是为这一刻。”
“嗯。”所以呢?你还在想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
“为何皇帝听见郡王提起他们,便决定派人来将他们一并处置了?”
原来是在好奇这个。傅翊目光轻动,低声道:“自古抄家的大罪,家中男丁都是从重处之。因为在当权者眼中,女眷不足为惧,男丁却要斩草除根。”
所以当他提起,魏兴有个外室,外室还给他生了个儿子的时候,皇帝自然动了杀心。
魏兴身上的“功劳”还是由魏嫣华这样一个女子,一个可能还有些憎恶父亲的女子来继承更好。
程念影明白了。
她看了看傅翊。
他看起来更像是擅于操弄人心的人了。
旁人岂能一两句话便操纵他人生死呢?
但此事……此事又似是为叫她高兴些?
程念影在心底悄悄叹气,实在有些难以分辨傅翊这个人。
这比杀一个人要难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