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她曾经见过的街市上的女子,粉会簌簌地掉,口脂更经不起茶水的冲洗。
康王妃听她说了这么一串话,有些懵。但随即又心下讥讽。便是说些漂亮话,也说得笨拙。
一样没什么用!
程念影此时轻轻叹了口气,真心为郡王觉得有些可怜。
原来真的有母亲,也未必一定就是好的。
康王妃等了半天没再等到下文,终于觉得不对劲起来。
她叹什么气?她叹哪门子的气?
康王妃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头发,难道今日梳头发的丫鬟不尽心?何处有纰漏?她一路走来,可有人暗中取笑她?
康王妃浑身不舒服,怒斥道:“你这是何意?”
“母亲打扮得太过美丽了,好像有什么喜事一样。”程念影直言。
康王妃身形一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指责此女为傅翊所做甚少,她便反过来指责自己打扮太好。
什么叫好像有什么喜事一样。
此话岂能传出去?
康王妃大为火光:“他为子,我为母,难道我还要为他日日茹素,着素衣,不饰金银吗?岂有这样的道理?”
程念影不理解她生什么气。丹朔郡王都没生气呢。
她又问:“今日怎么也不见父亲来探望?”
康王妃坐不住了:“这番话他教你的是不是?傅翊心有不满,是不是?世间岂有这样做儿子的!”
旁边康王府的丫鬟纷纷变了脸色,连忙去劝慰康王妃。
程念影听了康王妃这话不大高兴,便道:“母亲,他病得都晕过去了,如何能教我呢?”
今日没晕。
但不要紧。程念影已经撒了很多谎了,不差这一个。
康王妃喉间一哽,倒没怀疑这话。否则皇帝不会特地下旨要她和康王抄经。
施嬷嬷适时地出来打了圆场:“郡王妃心系郡王,每日都陪在身侧。奴婢想王妃亦是如此,只是不能时时来郡王府罢了。”
这时候再问责郡王妃已经没了必要。康王妃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裙,心下烦闷得紧。她来时哪有想那么多?倒叫这小丫头抓着个把柄!
今日也不与她费口舌,她很快便知晓得罪婆母是个什么下场了。
康王妃语气冷硬:“王爷忧心儿子,连夜点灯抄经念佛,如今也病倒了。”这就是在告诉众人,康王为何没来了,不是不关心儿子。
她说完便去看程念影的脸色,想从她脸上捕捉到惶恐、愧疚……
奈何程念影一言不发,依旧看看她身上的衣裙,又看看她的头饰。
康王妃险些又气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