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知道,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罢了。”素问道,她和他早就已经明白他们是回不去从前那些个时光了,即便现两个人相安无事也不过就是寻常人面前一场戏罢了。
萧慊对于素问说辞真是愤恨厉害,他这所做一切到头来不过就是换来她这一句不过就是假象而已。有几分怒火他胸膛之中燃烧着,他想要是有一日自己真是被这熊熊怒火给燃烧殆时候,他一定是要拉着素问一同成为灰烬。
萧慊策动了马,沉默着不说话,这慢慢悠悠地往前踱着。
这个季节漠北确是好风光,漠北地界偏高,京城之中处于莺飞草长季节时候,漠北还处于倒春寒时候,等到京城里头陷入夏日炎炎时候,漠北反而是一派生机勃勃之中,碧绿青草地,山谷之中那些个大片大片盛开不知名花,还有远处那青葱树林,再远处还有那终年山顶积雪不化雪山。
“我原本打算当初带着你到这牧场来生活。”踱了很长一会之后萧慊这才缓缓地开了口,声音之中有着几分缅怀意味,“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到这般交恶地步,我想或许你还是愿意到这牧场来,我还特意让人建了江南水乡一般宅子。可惜,还没有等我同你说出这样话来时候,你便是给了我宅子田地银两让我离开。”
或许对旁人来说,这宅子田地银两已经足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认真地说素问也可以算是一个十分好主子了,不打不罚不骂,虽说这有时候脾气是不大好,却也还是一个好相处。但接到素问所给东西时候,萧慊还真十分难受。她人生之中到底后时候也没有将他算里头,她甚至可以很自然地甚至没有半点伤感地让他离开。
“你现是同我秋后算账?”素问问了一声,她拿捏不住萧慊说刚刚那一番话到底算是什么意思,若是以前还是挽歌时候她或许还能琢磨得透几分,就算是真心捉摸不透时候还能够问上一问,但现萧慊,她不仅仅是琢磨不透,这即便是问了,他所说话她也是未必完全相信。素问自认为当初对待挽歌那个时候也已经完全可算是十分仁至义了,至少也已经算是对得住了,他现说起那些个事情时候素问不知道萧慊用意是什么意思。
“你我之间确是应当好好算算账了。”萧慊道,他也委实是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欠了眼前这人呢还是她欠了自己,才后闹成了现这般地步,这些个事情也确是有些说不清楚,萧慊只觉得这大概就是佛家之中所说那个劫吧,也不知道是他劫还是她难。
萧慊扯了缰绳,将马停了下来,先是自己下了马来,他伸出手原本是打算将素问扶了下来,但素问却是看也不看他朝着自己所伸出手,径自下了马。若不是马匹缰绳是被萧慊紧紧攥手中,依着素问作风多半就是会调转方向直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现缰绳被萧慊扯得紧紧,而他半点也没有想要松开手意思,素问自是没有办法,只好顺了他意思下了马来,但却还是不愿意同他有什么触碰。
等到素问下了马之后,萧慊这才松开了缰绳,拍了马臀一下让马儿跑开了一些。
他们所也是牧场河边,一条弯弯曲曲河流穿过这一大片牧场,阳光下河水波光粼粼显得十分别致,河边有大片大片不知名且生十分繁茂野花,红黄紫,大片大片。
素问不知道萧慊突然停下来用意是什么,她看了一眼自己坐骑,已经跑有些距离了,她站萧慊身后同他保持着一些距离。
“问问,你是不是怕我身边留太久了之后,会不想再离开?”萧慊转过身看着素问,那神情之中有几分笃定意味,他刚刚确是恨素问厉害,但转念一想之后,素问个性虽是有些恣意妄为,但多半针对人时候也是事出有因,而她现这般事事都针对着他时候,萧慊原本是觉得素问还记恨着那些个事情,可当初自己也已经是将性命完全交托素问手上了,若是她真是想要动手话,那个时候若是真出手,他性命也早就已经交代她手上了。不,若是素问真是有心要动手话,依着她能力下毒又或者是如何就已经足够他死上许多次了,而如今他依旧还是这般好端端地活着,也就是素问是对自己没有下那样狠手。
而她现处处这般对他,萧慊觉得到底素问不是那么心冷心狠一个人,这人心到底是肉长,即便是没有一见钟情,但也算是有着日久生情说辞,萧慊这般想了一想之后也觉得素问这般作为也可以算是能够理解、
她其实也是怕吧,怕自己留自己身边太久到底也还是会生出几分情意来所以这才这般地对他,将所有好全都拒之门外。
“你是不是怕留我身边太久,你到底还是会喜欢上我?”萧慊又走近了一步对着素问道。
素问往后退了一步,到底还是和萧慊拉开着距离,但这神情之中到底还是有几分不自然,“不会。”她道了一声,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萧慊听一般,“我不会喜欢上你。”
她怎么能够喜欢上他呢,素问觉得萧慊问出来话之中甚至还有几分可笑,她怎么能够喜欢上他呢,若是她真喜欢上萧慊,那她要如何自处。她只不过就是迫不得已罢了,并非是真要停留他身边。就算是他对自己再好,那也是没有用,而且素问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同皇室扯上什么关系,何况萧慊还是一个太子,或许未来某一天他还会成为一个皇帝,一个后宫佳丽三千皇帝,这样人原本就不应该同她牵扯上什么关系。
或许某一天她应该学着元华公主做法,用自己身边是亲近信任婢女顶替自己。当然素问也明白元华公主那么做并非是处于无奈之举,她那般做应该是有别计谋,也是孝宣太后和武烈帝默许情况下做,只怕是这其中是有着一些个不可告人秘密才对。
萧慊看着素问退后那一步,他看着素问神情之中多少还有几分慌乱,他心中加笃定了自己刚刚那个想法,他早就应该知道素问这人是死鸭子嘴硬,要她承认只怕就算是掰着她那一张嘴也得不到想要回答,所有也就是只有自己去揣摩罢了。她说不会时候未必是真不会,多时候也有可能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般想着时候,萧慊这心中也便是觉得舒坦了一些,这日久见人心,反正这暂时只要陈冰不离开卫国,那么素问也不会轻易地离开他身边,虽说现他利用素问对陈冰恩情确是不大光明磊落,但这也便是有效行为,萧慊一贯不问过程,只求结果是让他满意即可,对于现这个结果萧慊虽算不得太过满意,但也不能算是叫他觉得十分失望。
他相信,只要这时间再长一些,这到底还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萧慊也不逼迫着素问,自然地他也不敢去逼迫,刚刚他也不过就试探了一步罢了,自然地也便是不能试探太狠,这狠了反而是会让素问加抵触,现这般就好,反正这日子还长。
“你若是喜欢牧场,我们便这里多呆一阵子,左右回去也没有什么紧要事情。陈冰你大可放心,他很好,若是你不放心他,我可以着人将他一并请来。”萧慊缓缓地道,他缓缓地朝前走,这走了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牵了素问手。他手握得紧紧,虎口处还有磨出细茧微微有几分粗糙。
素问试着从他手掌心之中挣脱出来,但这扯了扯之后只换来萧慊越握越紧倒是没有换来半点松手,这握得越紧也便是让她自己难受罢了,挣扎了一会之后也就随了萧慊。
但对于萧慊提议,素问倒是完全没有半点认同,他说他近来无事,那就是表示现越国之中内战还接着,还没有到他想要那些个局面所以他是打算按兵不动。这一点素问也能够明白这段日子同萧慊接触,这人腹黑程度极深,若是没有极大利益将每一步都设置妥当只怕也无法引得他动手。对于萧慊要将陈冰接过来事情,素问是没有半点认同。
“既然他长安城之中过好好又何必大费周章将人弄了过来,有我一个像是囚犯一般也已经够了又何必多一个人。”素问道,陈冰有眼疾,身子骨也不能算是太好,舟车劳顿之下难免会体虚,将他那样折腾过来素问也便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而且素问也不认为陈冰到了漠北牧场来是有什么好,左右也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地方坐监罢了,又何必去折腾他呢。
“原来你便是这般想着,这天底下哪里是有你这样舒服囚犯?”萧慊对于素问说辞也觉得有些笑意,她说她是囚犯,那大概天底下是没有比她加尊贵囚犯了,想要什么就能够有什么,甚至他这一国太子还能够赔笑半点也不敢忤逆了她意思,就算是恨得惨了,到底也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对她如何,这般囚犯也便是天底下独一份了,“你自己说说,你这些日子来还有什么是觉得不如意且不顺心。”
“人看着是自由,但到底也还是不自由。”素问慢慢地道。
萧慊听着素问话,他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告诉他,他看着给予了她极大自由,但事实上也不过就是给予他允许范围之内只有而已,若是等到哪一日他不乐意时候她就连这看着自由也就没有了。
“习惯了就好。”萧慊半晌之后才缓缓道了一句,他早就已经说过了,他是不会放手,素问是一直都自由惯了,所以现这个时候还不算太习惯罢了,等到往后这时间一长之后她到底是会习惯。
萧慊牵了素问手,两人那模样就像是伉俪情深一般地这河边慢慢地散步,这大片大片草原上有不少马匹和牛羊,时间这里仿佛就像是停止住了一般,素问也没有再开口,她不知道要这样情况下去和萧慊说些什么,她不想同他争锋相对,因为有些时候即便是她这般争锋相对也没什么意思,当她挑起争端时候而另外一个人半点回应也没有,这样情况下同一团棉花作对有什么差别,这就是素问感觉。
走了良久,走几乎是让素问都觉得有些难受了,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身体力行过了,甚至现回过头时候都已经看不到当初他们是从哪里开始走过来地方时候,她是真觉得有些累了,小腿开始发僵,脚底也开始觉得有些热烫了,她不知道萧慊这是打算带着她上了哪里去,而他攥着自己不放手掌心也已经腻出了一手心汗水,但萧慊却是浑然未决一般模样甚至还有一种还打算就这样慢慢悠悠地走下去念头。
“你这是想去哪里?”素问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她累了,不想走了,而且她不大中意这种漫无目地式慢走,这漠北大片草原,一望无垠,若是真这么走情况下就算是走上几天几夜也不见得是能够把这一大片草原给走完。素问自然是没有这样好精力陪着萧慊将这一片广阔牧场走完,而她也从来都没有打算那么做意思,现自然是要问问清楚。
萧慊这回过头来时候这才意识到自己确是走太远了一些,看到素问额头也已经沁出了汗水来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掏出了衣袖里头帕子仔细地给素问擦了额头上汗水。
“我们就这样好好,不好吗?”萧慊对着素问道,声音之中是带了几分期许。
素问微微瞥开了眼,不去看萧慊此刻面上神情也没有去看,加没有回答他刚刚所说话,萧慊看着素问撇开眼不回答自己问题也知道素问是想些什么,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手上捏着那一方汗巾攥得加紧了一些。
萧慊后还是将素问带回了宅子,宅子里头伺候人原本就是不多,漠北牧场建立起来,萧慊一年到头也甚少出现漠北,以往时候不过就是偶尔出现一次,自然地那宅子之中便是不会有多少人伺候着,后来他让人漠北弄了这么一个极具江南气息宅子,主要也是想着这往后日子,只是后来他到底也是没有将那一句话对着素问说出口,这宅子里头除了平日里头得空人会过来打扫一番之外也便是空置着,直到这一次管事得了讯息知道萧慊会带着人到漠北居住一段时间,早早地将宅子打扫了个干净,甚至还安排了人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