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人家张歆雅是文化人呢,脑袋就是活络,阵营转变的极快。
在茳姚重塑肉身,并且拾掇了她一顿后,很快就把茳姚定义为真武祠里惹不起系列,当发现茳姚跟着我以后,越来越不似从前一样对一切漠不关心时,毫不犹豫的将财政大权给了茳姚,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果断投奔茳姚,可谓是纳头就拜,甚至连我都没回过神来,人家就已经跟茳姚关系好的如蜜里调油似得,天天笑嘻嘻的跟在茳姚身边,转过头来就是另一副嘴脸,如今是愈发的嚣张了,连老道士都已经不放在眼里。
且看张歆雅的笑容,我就已经猜到今天定不是老道士的黄道吉日。
果不其然,刚刚进屋就看到老道士盘腿坐在炕上,如个旧社会的老农似得两手插在裤裆里,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突突的直跳。
在他面前堆砌着许多东西,衣物鞋袜等等……
我用力抿了抿嘴,主要是不绷着点我怕笑出声,一屁股坐在炕沿儿上,无奈道:“你说你,给你买了什么你就用什么呗,总是忍不住的非得要矫情一下,又挨撅了不是?”
老道士脖子一抻,怒道:“你也要来笑话我?”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算起来,我不也是被治的没脾气么?”
我笑着扒拉着炕上的东西:“这不是儿媳妇拾掇老公公,一拾掇一个不吱声嘛?这你可怨不得我,过年那阵儿就在这屋里,咱爷俩说了许多,可是您说的,她如今已经是个正经八百的大活人,算起来也是一良配,还说我要是这边不成,就给我介绍天师府那位老天师的孙女,嘀嘀咕咕的,就跟个催婚的家长似得,那老天师的孙女我这一趟去西南也见着了,挺聪慧一个小姑娘,可惜有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躲在爷们身后嘀咕几句还行,站出去挡风挡雨顶门立户肯定是不成,跟茳姚一比,那就是天上地下,差海了去了。
您法眼无差,暗中瞧的清楚明白,心里估摸着偷着乐呢,可这世间的事情,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既然找了这样的女人,那就得服管,不服管就得有一身好皮,挨得动那收拾,哪能天底下的好事都被咱们占了呢!
总之一句话,主意可是您给我出的,如今挨了熊,可不兴转过头来把气儿撒在我身上的。”
老道士一听也笑了,挥了挥袖子,不耐烦的道:“去去去,混账话,你找的女人,你师父天天跟着你一起挨熊,这算哪门子的道理,你还讹上我了。如果不是你自个儿心里一千一万个乐意,我这个做师父的说破嘴皮子又能有什么用?外界凶名赫赫,视天师级人物如草芥的卫修罗,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泼皮无赖了?”
我笑道:“那再凶名赫赫,再您跟前不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崽子嘛!”
老道士的气也渐渐消了,无奈摇头道:“唉,好是好,可是这性子未免实在是厉害。
为师穿惯了这道门的长袍大褂,她买回来的这些衣服穿不得,有些瞧着太鲜亮了。
我就嘀咕了一句,我那鞋子也就是稍稍破了一些,不必这么铺张浪费的,而且年岁也大了,哪能穿的了这些?
就这一句话,人家把东西往我面前一顿,然后就说:你这老牛鼻子不识好歹,都是你徒弟的心意,出门的时候还特地跟我说,你的鞋子破了,得置办点新衣服,给你置办了你还挑三拣四推推搡搡的瞎矫情,你就偷着乐吧,至少有个好徒弟掂心你,非得赶明儿给你轰出去送孤老院里就不铺张浪费了?”
说着,老道士又开始气哼哼的。
我细细打量着老道士,岁月给了他从容,心境让他超然,又生的一副好相貌,实在说不上老,反而是那种能让小姑娘按捺不住的老帅哥类型,只不过相比几年前,多了些沧桑,这些沧桑因何而来,我再清楚不过,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师父,您就在这道观里修自己的道吧,我如今也算是能顶门立户了,您得相信我的能力。”
老道士一怔,随即目光柔和了很多:“公子御寇和你说了?”
我微微点头:“过几天我打算闭关了,重新梳理自己的术法,肯定还能更上一层楼,这世间能威胁到我的东西不多,而且如今也有公子御寇,那老家伙好使唤,您……”
老道士摆了摆手,笑道:“好了,为师知道你的心思,我不会轻易走出去的,这一世红尘于我来说还未断绝,我总得看着你成了功盖天地的天官,总得看着你和茳姚有了孩子才能安心去修我的道,心里有这么多杂念,如何能安心乘风而去。
而且,我就算走出了这真武祠,也不是死了,我还在,只不过是而今这片天地无法显化罢了,我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凝视你,你我师徒总会有重聚的时候。”
……
(第一更,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