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祖巫道场,不如说是全天下学习巫术之人的坟场。
愈往深处走,尸骨愈多。
陆陆续续的,我又见到了一些活人,不过基本没有认识的、或者印象深刻的,如盘斛最初猜测一样,这一次祖巫道场打开规模很大,堪称有史以来,进来的人太多了,不仅仅是西南的一众高手,估计寻常修行之人也趁机进来许多,倘若不是有深仇大恨或有巨大的威胁的人,我也懒得趁人之危取他们性命,心狠手辣一点是没错的,但这和杀人狂魔、喜爱杀戮是两回事。
循着仰阿莎所指方向,我一口气狂奔了约莫二三十分钟的光景,终于找到了茳姚他们三人。
这里死者太多了,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堪称是白骨铺地,尸骸层层叠叠的堆砌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尽头,活脱脱就是个万人坑。
死人多,活人也不少。
这些活人夹杂在白骨之中,全都被蜉蝣控制了,一只只蜉蝣飘荡在骨场之上,形成一团团绿色的光晕。
不同的是,有人的气息越来越弱,有人的气息则越来越强。
我至少看见有十余人的气息在节节攀升,这都是一些生面孔,从他们释放出的气息来看,道行都不算高,多数都处在玄微、丹道这个层面,道行最高的两人,也不过就是归鼎的级别,从衣着打扮来看,应该都是西南一些闲散派系的人,没见到八大姓和多神宗的人。
毫无疑问,这些人的适应能力、学习能力、生存能力都上佳,运气也不错,在蜉蝣天地中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不出意外最后都能从中挣脱,未来的西南必将有这些人的一席之地!
茳姚、小稚、无双三人就在最深处,一只体型肥硕的蜉蝣控制了他们。
茳姚搂着小稚坐在地上,无双则提着陌刀来回踱步,宛如梦游似得。
这说明他们在蜉蝣天地中正做着相同的动作,看来是遇到了一些事情,无双的样子瞧起来有些焦虑,我很熟悉他,当他按捺不住来回走动的时候,就是到了爆发的边缘。
此时,梵身天搀扶着仰阿莎总算跟了上来。
“这是你的机会。”
我扭头看了仰阿莎一眼,给了她一些提示:“经过这一次祖巫道场的事情后,西南玄门肯定要重新洗牌了,死了太多人了,包括很多老牌强者,但是西南玄术盛行,修行之人众多,基数大,肯定会有很多人从祖巫道场获得机缘,成为新一代的强者。
咱们能提前从蜉蝣天地中醒来就是一个机会。”
仰阿莎神情一动:“你是说……”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我轻声道:“看清楚这些得到机缘的人,有机会能收入囊中的,等此事之后立刻拉拢,敌对的,立马铲除,扼杀掉,不给他们成长起来的机会。
至于那些陷在蜉蝣天地里必死无疑的人,救与不救,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没有再往深了说,她也不是真的愚蠢,提醒到这一步已经够了,且看她盯着那些沉浸在蜉蝣天地里的人时锃亮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领会到了要旨。
我不再与她说这些事情,迅速往茳姚三人身边走去。
我一路走来见识了许多蜉蝣,自忖对这些东西有一些了解,深知这些东西的灵智与体型有关,体型越大的,往往吞噬的人越多,灵智也就越高,表现出来的攻击性就更强,控制茳姚他们的那只蜉蝣体型不算小,但远没有之前丢下狼女跑过来进攻我的那只蜉蝣大,不过身上释放出的绿光却极为强盛,颇有些异样之处,所以我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警惕性,不过待靠近后,见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想着兴许是它同时控制了三个人,所以才会出现这些异样。
不过稍稍放下戒备后,我自己也随之紧张起来,搓了搓手,嘀咕道:“这蜉蝣身上冒出的光可真是不大吉利啊,也不知道茳姚他们在蜉蝣世界里遭遇了什么……”
怀揣着忐忑之心,我一点点走入蜉蝣散发出的绿色光晕中。
没有任何意外,一连串的画面跃入我的视野,一切都与唤醒仰阿莎时的状况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古怪的房间。
它的古怪之处就在于,建筑比较简单粗糙,采用的土石结构比较原始,偏偏屋子里的装饰非常奢华,床榻帐帷等皆用丝绸点缀装饰……
给人的感觉就像奥拓换上了迈巴赫的内饰似得,有种违和感。
茳姚换上了华美的宫装端坐在床榻上,显得雍容华贵,小稚和无双二人也换上了古代的装束,看那服饰特点,明显是殷商时期达官贵人的做派,不过三人的神态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