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人们常说,婊子无情,兄弟无义,活得越久越冷漠,等到闭眼的那一刹那,回顾一生,发现除了钱和爹妈以外,谁都信不过,所以,人其实才是最孤独的。
以前我觉得这话再对不过了,不过当老白把我从吕梁山背出来那一刻起,我动摇了,再后来,总是想方设法为这些人多做点什么,宁可自己多担一些风险,也想让他们更加安全一点。
兴许,这便是兄弟吧。
我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不过,我应该在后面再加一句,生死无常,与子同命。
打今日起,我仅剩二十年阳寿,未来活的每一天,其实都是在消耗老白的性命。
接下来的四五天时间里,我一直都在这小棚子里安心休养着,山里的猎物倒是不少,鹞子哥和张歆雅每天都能有所收获,剪开我们随身带的铁皮水壶,捧了地上的积雪塞进去化开,然后把肉洗剥干净丢进去煮熟,再撒点盐巴,就是一壶子香喷喷的肉粥,在这死冷寒天的大野地里,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至少营养富足。
甚至,鹞子哥把我们随身携带的用来拔尸毒的白糯米都给煮了,每天给我喝一碗白米粥……
如此悉心照料下,四五日的光景,我的体力已经渐渐恢复,能跑能跳,行动已经无碍,但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虚弱,这种虚弱并没有表现在身体上,而是表现在灵魂内部,是魂魄的虚弱。
说实话,这等情形,其实是不宜与鬼怪打交道的,很容易被趁虚而入,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魂魄无小伤,这些伤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而且得手法得当,用药精准,一个不慎,就会留下一生的致命伤残,我们几人都不具备这样的技术,而且我们也没那么多的时间了,我怕我师父等不了。
于是,我们几人一合计,在小棚子里挤着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清早就上路了,在广袤的原始丛林里前行,大约在傍晚的时候,总算抵达了陈莲说的那片连绵的小山丘,胡娃最初遇到仙女的那片高山牧场遥遥在望……
那里地形开阔,山环倒是做到了,但却无水!
鹞子哥在山顶眺望片刻,蹙眉道:“风水上没看出什么端倪,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此处无水,更藏不住风,实在不像是什么埋人的好地方。”
老白应道:“人家不是说了嘛,当天空中出现蓝月亮的时候,地上自然就出现了蓝色的湖泊,兴许风水上的水是藏在了这里呢?”
我斜睨了这货一眼,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鹞子哥早就惦记着放火烧林子了,你丫还在这瞎说。
果不其然,鹞子哥眉头一动,一副很有自己想法的样子。
“下去看看!”
我忙说道:“这里本来就算是宜葬之土,从大格局上来讲,山中任何地方都可下墓,单单是从表面上就看一眼很难下什么定论,还是要亲自探寻的!!”
说完,我狠狠推了老白一把,老白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点头。
放火烧山,这因果太大了,前不久鹞子哥才刚刚提醒我办事要懂规矩,后脚他就来这一出,这事儿比我斩三尸木可丧良心多了,有干天和,还未必真能见到那所谓的蓝月亮,毕竟这种特殊的天文现象众说纷纭,到现在也没个完整的定论呢!
张歆雅素来将我和老白视为猥琐二人组,这回难得的和我们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连连应和几声,率先下了山。
这片高山牧场积雪极厚,足足有四五十公分,一脚踩下去,半条腿立马就没了,行走的相当艰难,半天也没什么具体发现。
其实,我心里清楚,鹞子哥的说法是对的,看不出此地的地势格局,我们就无法确定墓葬的具体位置,更不用说下铲了。
老白比较莽,直接道:“实在不成拿洛阳铲到处戳一戳不就知道了?”
我看了一眼茫茫雪原,没吭声,这里太广袤了,时值寒冬,动土如坚冰铁盾,哪里能下得去铲?靠笨办法会活活累死人的,而且老白和鹞子哥他们已经陪着我在山中空耗了好几日了,我有个小棚子和篝火堆保暖,他们可什么都没有,如今手上到处都是冻疮,脸上很多地方都开始蜕皮了,若果真再在这里折腾几天,人是会出大问题的!!
“静静,让我想想,缓一缓……”
我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联系自己所掌握的一切信息,试图找出什么端倪。
然而,最终还是没什么收获,除了蓝月亮、蓝色的湖泊,我们一无所知。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我们商量着先进树林子里扎个营地,这时候,张歆雅忽然说道:“你们不觉得这地方很怪吗?”
……
(感冒了,昨天一天脑袋里跟浆糊似得,浑浑噩噩写到现在,总算写出这一点,这是第一更,更的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