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文人才子们的热情(1)
白简得意洋洋的看向范进,显然是赢得了这场围棋,范进起身拱手应声道:“总管大才,学生受教了。”
“嘿嘿,别以为咱家没看出来,你老小子是在故意让着咱家。”说着,白简收起棋子,悠悠的道:“咱家的棋艺只是个半吊子,若论烂柯之道,还得说是我那兄弟,范师爷知道么?我兄弟在国子监赢的长孙澹呕血三升,险些两腿儿一蹬见了阎王!”
见白简夸赞自己,房遗爱不好生受,连忙谦让道:“哥哥说哪里话来,房俊微末伎俩,哪里当得哥哥的金口玉言。”
说着,房遗爱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到范进手中,小声道:“还请范师爷去到聚贤楼订一桌酒席来,待会一定要来陪席啊。”
范进走后,房遗爱请白简坐在茶桌前,一边品茶,一边向他打探起了长安城中的动静。
“哥哥,小弟不在长安城这些时日,朝中可有什么动向?”因为和白简有了口盟八拜之交,房遗爱倒也不怕他来责怪,直截了当的询问起了朝中的形势。
白简喝过一口香茶,含笑道:“驸马这些天不在长安,可错过了好几场大戏呢。”
“宋国公萧瑀被贬为剑南道刺史。”
“长孙冲与铁镜公主大婚当日,喝的咛叮大醉,出手打碎了万岁钦赐的红灯,被长孙国舅绑到紫宸殿。”
话说一半,白简顿了一顿,颇为不解的道:“还别说,这事儿真奇了怪了,长孙冲打碎御赐红灯,非但没被责罚,反倒升了半级!”
“什么?大婚当日打碎红灯?这不是郭暧吗?郭子仪?历史真有这么巧合吗?”
闲聊过后,白简从袖筒中取出一张信笺,道:“尚仪院司籍女官谢瑶环听旨。”
此言一出,房遗爱三人大感惊讶,虽然想到李世民会有安排谢瑶环的后着,却没想到竟然叫白简带来了一纸圣谕。
谢瑶环双膝跪地,十分恭敬的道:“微臣在。”
“据曹州通判房俊所奏,曹州知府杀良冒功罪在不赦,然曹州不可一日无官长,特命谢瑶环暂任曹州知府一职,待日后再行生擢。”
宣过圣旨,白简亲自将谢瑶环扶起,拱手笑着说:“弟妹,恭喜啊。你这可算是咱们大唐第一位女知府了吧?”
“总管夸奖了。”谢瑶环含羞接过圣谕,蹲福道:“奴家去给官人、总管拿些蜜饯干果来。”
月上东山,房遗爱几人端坐在席间,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白简含笑道:“兄弟,你在曹州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这些个菜丝毫不比长安五凤楼的差。”
“不瞒哥哥说,府中的银钱全都有京娘掌管,小弟不过是个甩手掌柜,想来是做什么吃什么。”
“好!京娘做的不错!”白简埋怨似得瞪了房遗爱一眼,转头对秦京娘道:“弟妹,不是我嚼舌根,当时我兄弟出京上任时,你来到状元府门外要见他,这小子非得叫咱家去门外哄你回去,哎呦哎呦,看你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还骂了他好几句不是东西呢。”
此言一出,席间一阵欢声笑语,几人推杯换盏,故友重逢倒也开了酒戒,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范进,都变得舌绽莲花了。
酒席一直持续到深夜,范进搀扶着白简回到西跨院后,宴席这才算是散了。
秦京娘起身收拾残席,对着房遗爱和谢瑶环小声道:“快些会东跨院休息去吧,明天就要赶路了,你们俩儿怕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吧?”
“好京娘,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莫过京娘了。”
与谢瑶环缓步来到东跨院,房遗爱反手插上门闩,眼望脸颊挂着酒意的谢瑶环,躁动的心登时砰砰乱跳,恨不能明早带着佳人一块回京才好。
“房郎就安心的回京复命吧,奴家在曹州会照顾好自己的。”看出房遗爱的心事,谢瑶环一边为官人更衣,一边小声呢喃道。
“我只怕娘子在曹州孤掌难鸣,你一介女儿……身虽然志广才高,但抛头露面的事终归不好去做。”
“官人放心,奴家在外换上官服,应该没什么人能看出我的身份。”谢瑶环坐在红罗帐中,初经人事的她,对于房遗爱又爱又敬,相比秦京娘、李漱倒十分不同,雅致之余带着几分娇羞,宛若那碧波中的菡萏,盈盈扶风惹人怜爱说之不尽。
“但愿如此吧,只是眼下不光蔡少炳一人,就连长孙安业怕是也注意到了曹州府衙的动静。娘子独自与他们二人周旋,一定要慎之又慎,凡事多与范师爷商议,旁的无关紧要,只是这安危切勿要保重啊。”
“好……奴家全依官人的就是。”
第二天一早,趁着房遗爱和秦京娘整理行囊时,白简特意带着谢瑶环到了曹州府衙。
因为之前蔡少炳与谢瑶环之间的恩怨,白简开口便搬出了唐太宗,又亲自将新的官服和官印交给谢瑶环,这才作罢。
面对唐太宗身边的红人,蔡少炳一百个笑脸儿,恭恭敬敬的尊称谢瑶环为知府,接着又说了好多奉承的话儿,这才将二人恭送出了府衙。
独自回到文房之中,上一刻还满脸堆笑的蔡少炳,陡然变了面容,对着身旁的小厮冷声道:“去道台衙门告诉刺史,就说房俊奉旨回京,之前定好的那盘棋,可以着手落子了。”
房遗爱打点好行囊,见白简和谢瑶环去到府衙未归,随即叫来范进,开始了一番冗长的叮嘱。
自从在梅坞县与梅竹生斗智过后,房遗爱的心性便开始日趋沉稳,也正是因为这一转变,让他看清了谢瑶环致命的弱点。
谢瑶环久居深宫,虽然通读经书典籍,但对于官场上的门道却是一知半解,留她在曹州独自与蔡少炳、长孙安业周旋,这位房通判多少有些不放心。
“虽然瑶环才思缜密,但她久居深宫,从未涉足过官场之道,阳谋有余阴谋却是不足。”
房遗爱沉着嗓子,看向对坐的范进,眸中忧虑展露无遗,“此番本官奉旨去往长安,不知何时才能返回曹州,这段日子还请范师爷多多照料,官场之事一定要留心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