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仲举轻笑一声后,房遗爱将身站在高台之下,拱手对林修文说道,“祭酒大人,学生斗胆借纸笔一用。”
林修文正站在原地暗自后悔,他虽然一心想结识长孙无忌,但通文馆棋会一事若传扬出去,恐怕明早就会被唐太宗免了官职,到那时一介白丁还如何借助国舅爷升官发财?
愣神间,听到房遗爱的询问,林修文大喜过望,磕巴的说道,“纸笔……纸笔有!差人,快去为榜首取纸笔来!”
打发差人去取纸笔后,林修文凑到房遗爱耳边,夹带乞求的道,“榜首,你可得治治这小子。不能让他看遍了在那么国子监的生员!”
见林修文出言哀告,房遗爱心底冷笑一声,暗自咒骂道,“这还不是你作茧自缚,引狼入室的下场头吗?”
“好,学生尽力而为。”
等到差人拿来纸笔,房遗爱拱手应下林修文请求,转而提笔站在书案前沉吟了起来。
碍于对棋艺的不自信,房遗爱在走出书案前,便已经决定用从“阿史那突鲁……”哪里学来的激将法,先打长孙澹一竿子,扰乱一下他的心绪也好。
“长孙澹为人狷狂傲慢,想来此番棋局也一定是他执白子先行,如何才能激将与他呢?”
思想间,房遗爱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前世观看电视剧《宰相刘罗锅》时的内容情节。
一番思忖过后,在长孙澹、生员们的狐疑目光下,房遗爱大笔一挥,在纸张上写下了铁画银钩的一行字。
放下狼毫,房遗爱将宣纸递交给候霸林,示意其大声朗诵出来。
见房遗爱脸色信心十足,候霸林大笑一声,转而拿着宣纸将上面的内容大声念了出来。
“奉饶天下最高手一子先,长安生员何足道!”
候霸林诵念过后,身居棋台上的长孙澹闻之色变,心中更是怒火滔天而起,“奉饶天下最高手一子先?何足道,狂徒!竟敢轻视我师父!”
念罢之后,候霸林唯恐生员们听得不真切,随即扯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
“奉饶天下最高手一子先,长安生员何足道。”
这次候霸林的嗓门极高,以至于数百位生员听得真真切切,就连房遗爱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不由伸手挠了挠耳朵眼儿。
听闻房遗爱在纸张上所写的内容后,谢仲举黛眉舒展,背地嗤笑一声,心想,“房俊莫非是想先将长孙澹激怒,以此增加些胜算?这种损招亏他想得出来!”
“奉饶天下最高手一子先?”老博士喃喃回味着房遗爱所写内容,之后恍然大悟道,“榜首的意思是说要让“烂柯翁……”执白先行?这明显是不把长孙澹放在眼里啊!”
一众生员猜透其中含义后,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