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房遗爱收回双手,拱手道:“殿下起身请试上一试。”
“先前御妹夫推拿时,小王只觉得膝盖发热,现在……试试?”
李承乾缓缓起身,迈步在宫中徐徐行走,虽然走路的姿态还是有些不雅,但相比之前却是好了几分。
“呀!御妹夫,小王的腿走起路来不酸痛了!”李承乾诧异的看向房遗爱,继续道:“走姿仿佛也好看多了!”
“全仗万岁天威、全赖殿下洪福。”
房遗爱拍了一个蹩脚的马匹后,正要提及襄城回宫一事,一个小黄门却突然神色慌张的跑进了殿中。
“殿下,祸事了!”
“嗯?”
“这?”
耳听小黄门说出“祸事……”二字,房遗爱和李承乾一齐皱眉,最终由李承乾问道:“何事惊慌?”
“后军督府……长孙驸马,在五马道遭遇突厥敌军伏击,乱箭攒身……捐躯报国了!”
声音渐去,偌大的宜春宫中,只有小黄门那带着颤音的回禀悠悠回响,而房遗爱和李承乾却是同时愣住了。
长孙冲死了,死在五马道中,那个房遗爱曾设奇兵杀的哈迷蚩近乎全军覆没的地方。
而此番五马道设伏,袭杀长孙冲的罪魁,不用说必定是那突厥国师哈迷蚩。
一瞬间,无数个思绪在房遗爱脑海中涌现,随着新的思绪产生,如数宛若过江之鲫一般,转眼便被抛诸脑后。
“御妹夫。”
过了半晌,宜春宫中这才重新回想起了人声。
李承乾迈着残腿,一深一浅的走到茶桌前,手扶椅柄落座,双眸扫向房遗爱,其中早已不见了那残躯初愈的喜悦。
房遗爱颔首看向脚下布履,剑眉紧蹙近乎挤出水来,“长孙冲为什么死了?”
“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后军督府的任上。”
“而且还是在五马道中被伏兵乱箭攒心。”
房遗爱目光呆滞的喃喃几语,举杯喝下亲自督促酿造的蒸馏酒,享受着那前世为数不多的熟悉的感觉。
李承乾喟然一叹,微正身躯,沉声道:“此事怪不得御妹夫。”
等到舌尖味蕾彻底失去了蒸馏酒所带来的辛辣、呛鼻后,房遗爱这才后知后觉的放下酒盏,哀声道:“殿下相信,怕是满朝文武无人信服。”
听出房遗爱心中的无奈,李承乾怒拍桌案,起身道:“小王信便是了!”
说完,李承乾微闭双眸,吐进胸中闷气,颇为无奈的道:“此事……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