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二人走后,长孙润坐在席间暗咬钢牙,呢喃,“何足道!前几日你昏倒街头怎地没能去见阎王?等到我兄长与长乐公主大婚之后,必定要了你这狗命一条!”
就在长孙润暗自思想如何报复房遗爱的同时,一旁原本在同僚间备受冷落、疏远的老博士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香饽饽。
“夫子,你我共事十余年,首批拓片一定要有我一份啊!”
“是啊,是啊。咱们都是共事多年的同僚,你放心我们不白要会给银钱的。”
“长安酒肆的拓片现在五百两一张。陋室铭字迹繁多……不如七百两一张?”
林修文为首的几名文吏此言一出,正在原地愣神的老博士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就此见了阎王。
望着手中的宣纸,老博士支支吾吾的掰着手指,嘟囔道:“七百两!那可是老朽将近十年的俸禄啊!”
走出国子监,房遗爱、李肃二人徘徊在街上,虽然各自怀揣心事,但却沉默无语。
联想到襄城那句警告意味十足的话语,房遗爱不由一阵头疼,这位涉世未深的何榜首,显然一时无法想到应对襄城的法子。
摇头散去心中的愁闷后,房遗爱缓舒闷气,对李肃道:“贤弟,咱们去长安酒肆饮西域美酒如何?”
见房遗爱提议,李肃杏眸微转,呢喃道,“仁兄的名气日渐大了,去到长安酒肆恐被人认出。”
得知李肃的想法,房遗爱开言道:“哦?贤弟莫非想清静清静?”
“是啊,咱们不如找一个小酒馆随便喝上几杯?”
望向房遗爱,李肃眼中尽是旖旎,这位名震长安的何榜首哪里知道,这不过是李肃想与他单独相处一会所找出的借口罢了。
见李肃喜爱清静,房遗爱朗声笑道:“好,咱们边走边聊,随便找个小酒馆就是了。”
二人行走在长安街头,望着身边佳人的倩影,房遗爱忽然想起了之前李肃对长孙润说过的话。
“谁要嫁给长孙冲!”
虽然之前听到李肃的话语后,房遗爱心中闪过一丝狐疑,但因为当时专心对付长孙润,所以他并没有仔细回味这句话。
此刻回想起来,房遗爱暗自嘟囔道,“莫非贤弟就是长乐公主?不会吧,既然是即将出嫁嫡公主怎么会溜出皇宫,去到国子监读书呢?”
怀揣着心中的疑问,房遗爱数次想要询问李肃,但联想到说破身份后,李肃很可能会就此离去,房遗爱心中竟莫名有些不舍。
思想间,李肃缓缓停下脚步,指着街道旁酒馆前的酒旗说道:“仁兄,这里如何?”
思绪被打乱后,房遗爱抬头望去,一张青色的粗布酒旗随即映入了他的眼帘之中。
望着随寒风微微飘扬的青旗,房遗爱长叹一声,随口道:“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见房遗爱即兴做出诗句,李肃颇感惊讶,朱唇微张,“仁兄……大才。”
察觉到李肃惊讶的表情后,房遗爱这位文抄公不禁脸颊一红,下意识伸手搭在了李肃的肩膀上,“诶,这些小事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