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惊愕的目光,只见他一扫方才所有的不耐神色,微微笑起来。
荣靖道:“难道娥娥不是在想,此女究竟与朕是何关系吗?”
先前廉庄亦是这样问过。
“我是好奇,但是……”
对于廉庄所说的那些所谓牢狱之灾以及对付荣靖自己的兄弟,究竟是何意思。
二者相较,我或许更想要晓得后者。
况且,从廉庄的言语神态中,我就是再傻,总也会猜测出几分。
再则,如今的荣靖总是这样轻言细语,似乎与我格外亲近的模样。
我竟会觉得陌生。
陌生得让人油然而生出名为恐惧的情绪来。
不知怎么的,从白子墨将钟离神针彻底给我用上之后,我虽在那时万分笃定荣靖身份的真伪,却也——
我抬起头来,视线在眼前人的脸上来回扫视。
每一寸,每一处,便连少见的眼睛也没有任何的错处。
偏偏我就是觉得不一样。
很大的不一样。
见我在打量他,荣靖也便大方地让我看,甚至眼睛里盛装着一种我不大明白的笑意。
“荣靖……”我唤着,突然便用手去环住了他的腰身,慢慢地将手收紧了。
他从前不是没有待我好过。
可那时候,有恩情夹杂,有别的原因存在,所以我愿意自欺欺人地骗着自己,坦然接受着他的好。
而如今,明明晓得过往的很多事横亘在那里,他心底一定对我恨之入骨。
只是看到的,收到的,竟全然都是他的好。
纵然很多事情都记不大清楚了,但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好,总有一种风暴表面的平静之感。
我凡事都愿意朝着最坏的打算去想。
尤其是在面对着荣靖的时候,我更不愿意再自作多情地来折辱自己。
从前的羞辱已经够多了,不必要再自取其辱。
所以我情愿他不要再给我布置这一切温柔谜障。
荣靖身躯一僵,稍稍动了动,目光四处游移着,忽地,似乎瞧见了什么,便顿住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却不意还未看得见什么,就已经被他反抱住了。
然后便觉出一只手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头顶传来一道声响:“娥娥还真是小孩子心性,难不成,真是想朕想得坏了吗?”
我瞥眼过去,隐约间见得一抹石青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然后心蓦地一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