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火车,同一个车厢睡在她上铺的居然还是个军校的学生,虽然是便装,可秦卿一眼就能看出来,对面是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带点儿广东口音,不过普通话还算标准,小伙子很活泼,很热情,一见秦卿进门,就赶紧过来招呼,帮着拿行李。
一个包厢是四个人,秦卿他们这个住了五个,一个军校学生,一个年轻小伙子,还有一对儿母子,收拾的很时髦的妈妈,带着一个穿着海军军服的‘小帅哥’。
秦卿挨个打过招呼,寒暄几句,就坐在床上歇下了,现在出门在外,人们之间的关系偏于冷淡,哪怕是坐一趟车,住一个包厢,也不会有多么热络,而且,秦卿虽然不是个冷淡的女人,但和不相熟的人,真说不起来。
只是包厢里有个孩子,相当的闹,那孩子一晚上四处乱跑,到处攀爬,一会儿踩着外面的软椅跳高,一会儿又不知道为什么哇哇大哭起来,甚至还想偷偷摸摸溜下车玩,闹得他**妈不得安宁,幸亏这个包厢里的客人性子都还算沉稳,哪怕不耐烦,也没有和小孩子计较的。
那个看起来很热情的小伙子貌似还挺喜欢小男孩儿,一个劲儿地逗弄他,看见他四处胡闹,也只是哈哈大笑,不见一丝的不耐烦。
只是隔壁的包厢里显然有人不像他一样喜欢孩子,听不得孩子胡闹,过来说了好几次,孩子他**妈看着是个极为高傲的性子,好在还算讲理,到底道了歉,答应尽量约束孩子,出门在外的人也不喜欢惹事,这才没有闹起来。
秦卿一直到熄灯许久,孩子累了,老老实实躺在他**妈怀里没了声响,这才睡下。
半夜时分,车厢里忽然响起一阵细微的震动声。
秦卿睡觉一向警觉,本能地睁开眼,坐起身,随手拧亮床头小灯——声音是从对面上铺母子的床上传来,因为声音不大,其他人并没有醒。
秦卿皱了皱眉,下床走过去先推醒了那个年轻妈妈,然后开了大灯。灯光一亮,那个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母亲就一下子睁大眼,惊恐地捂住嘴:“亮亮……这是,这是怎么了?”
她音调颤抖,隐约带着点儿哭腔,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青紫,浑身抽搐,口中直吐白沫,吓得她又拍一打,拼命摇晃儿子。
秦卿也吓了一跳,看孩子母亲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赶紧一拉护栏,跳上床去,硬扯开母亲的手臂,把她扶下床,“冷静,去找乘务员,看看离下一站还有多长时间,能不能紧急停车,还有,别忘了叫救护车。”
说完,秦卿也顾不得她踉踉跄跄地往外跑,低下头来仔细看了看孩子的脸色。
这男孩儿大约只有五六岁的模样,本来生的眉清目秀,相当漂亮,但此时此刻却面色发紫,牙咬的咯嘣响,秦卿担心孩子咬破了舌头,掏出一方手帕折叠成小块儿,给他含在嘴里,这才给孩子把脉。
关于诊断,她在睡梦中练习许久,诊脉已经很熟练,可是,对五岁幼童的脉搏,还是把握的不算太好,所以,她也说不准,只是在心里疑心可能是癫痫……
秦卿一边把脉,一边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胸口,把孩子平放在床上,车掉他的扣子……
这时,其他两位乘客也被惊醒,都下了床,那个军校的学生帮忙端了杯热水过来,因为孩子吐了许多东西,大概是想让漱漱口,只不过,这会儿是用不着的,另外一个赶紧打开包厢大门,让空隙流通。
乘务员很快就赶了过来,广播中也在询问有没有医生和护士。前方五分钟就能到达一个小站,本来特快列车并不在这个小站上停,但因为孩子的病,列车决定停车一分钟。
秦卿吐出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孩子的妈妈,见她目光发直,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整张脸上带着惊惧,惨白的吓人,双目红肿,嘴里一直咕咕哝哝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秦卿摇摇头,看样子指望孩子的妈是不行了,而孩子发作的越来越厉害,四肢乱舞,嘴里还开始惊叫,这趟车上除了秦卿之外,居然连一个和医生擦边儿的人都没有……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