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站在海边,抱着双臂,跟被点穴了一样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长发在风中飞扬起舞,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月光洒在她脸上,泛着微弱的光。
帕奇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
抬手抹了下脸颊,顾之把吹乱的头发捋了捋,别在耳后,没有回头,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不想就不会念,却不料是一直念着,从未放下。”
顾之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帕奇却听出了她话里表达的意思。眼眸微眯着,他没有接话,沉默的当她的听众。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我们会一直幸福的在一起,生两个孩子,有一个美满的家,可这些……都不会发生了。”顾之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眼泪顺着太阳穴没入发间,“不是一次,是两次……保胎针那么疼我都忍受过来了,为什么最后还是没了……我甚至连见它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帕奇皱了下眉头,默不作声的递了张纸巾到顾之手里。
顾之之所以一直在这里,不是因为她跑不掉,而是南哥知道她在乎什么。她心肠太软,放不下的东西又太多,南哥甚至不用强迫她,她就能无条件对他妥协。
南哥接近无情,却又最懂人性。他知道怎样的报复能让傅宴书最痛,也知道怎么做能让顾之对他绝对服从。
若顾之能狠心一点,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偏偏能狠下心的,就不是顾之了。
帕奇抬头看着月亮。
今晚的夜月色真美。
……
“今天你可以不用回去。”快到回程时间,帕奇突然冒出一句。
顾之不解的问,“为什么?”
“……船坏了。”
岛上就一艘船,每天往返两趟。船坏了,肯定是回不去的。
顾之点头,表情明显的放松了一些。
虽然明天还是要回去,不过今晚的时间就像偷来的一样,比往常的任何一个夜晚都不一样。
犹豫了一会,帕奇还是问了,“你想见傅宴书吗?只能远远看一眼。”
身体像被突然电了一下,浑身僵硬,顾之反应迟钝的抬眸,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惊讶,说话的声音都透着颤音,“我能见吗?”
“嗯,我带你去。”帕奇说,“南哥还有其他人在这里看着,你不能明目张胆的出去。待会我找个清洁工进来,你换上她的衣服,出去后到侧门的停车场等我。”
“好。”
怀揣着做贼一样的心情,顾之出现在了停车场里。
不远处的车突然按了下喇叭,顾之小心翼翼的过去,确认是帕奇才上车。
顾之身上那套清洁工服装太扎眼了,帕奇把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东西给她,“待会把衣服换了,口罩和帽子记得戴上。”
“我们要去哪里?”
“傅宴书约了人在‘溪涧山庄’吃饭,我查过了,他的助理没有订包厢,应该能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