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长江有个支流叫黑水峡,自古以来就流传着“十船过峡九船空”
的说法。
五十八岁的老赵,正蹲在那艘生锈的船舷上,眼睛紧紧盯着水下探测器传回来的模糊影像。
嘿,那是一块刻着蟠螭纹的青石砖,砖缝里长着的水藻,就跟腐烂的绿色血管似的。
考古队的张教授激动得不行,眼镜都滑到鼻尖了,大声说:“这绝对是个明代水底墓穴!
老赵,你当年号称‘长江水猴子’,这次就得靠你带我们下去啦!”
老赵摸了摸腰间那个磨得发亮的铜制酒葫芦。
二十年前,他当“水鬼”
捞尸的时候,能在水下闭气十五分钟呢。
虽说现在体力不如从前,可对深水那股子敏锐直觉还在。
他不经意间一瞧,发现岸边芦苇丛里有个穿藏蓝布衫的老头,正用那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考察船,手里还拎着条不断甩尾的鲤鱼。
下潜小组一共五个人,有老赵、张教授、擅长器械的退伍兵王铁军、女摄影师陈秀娥,还有本地水文局的李茂才。
李茂才套潜水服的时候,神秘兮兮地说:“我太爷爷那辈人就传,黑水峡底下埋着个被剥了皮的将军,怨气重得很……”
这几个人下了水,到了墓道入口,那儿卡着半截沉船残骸。
陈秀娥刚把摄像机对准锈蚀的船钉,嘿,镜头突然就蒙上了一层猩红雾气。
紧接着,众人耳机里“轰”
地炸开一阵尖锐的蜂鸣。
等老赵游过去一看,李茂才的氧气管正被疯长的血红水藻缠住,那些藻类跟有生命似的,直往他大张的嘴里钻。
王铁军赶紧用匕首割断一绺,哎哟,断裂处竟渗出暗红液体。
“不是藻……是头发!”
他大声喊。
就在李茂才的尸体被拖向墓道深处的时候,老赵瞥见石壁上浮雕的武将像,好家伙,没有脸皮,露出肌肉纹理的面孔正咧开森森白牙。
这时候,陈秀娥突然摘掉呼吸器,在面罩里咯咯笑起来。
她抽出潜水刀就往腿上刻字,血雾弥散中,隐隐约约能看出“负心者死”
四个字。
老赵当机立断,上去就把她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