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五脏六腑搅成一团,大步冲上去,指着盛二骂,“你少装无辜,什么他自己跳江,肯定是你们逼他,你们这群杀人犯,都不得好死,徐妈妈还参加过你女儿的婚礼,你做事这么绝,不怕遭报应吗!”
林初夏不骂憋屈,骂完心痛,整个人的情绪濒临崩溃。
严老适时打断她,镇定地说,“别慌,人跳江了,又没捞到尸体,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沿着河道找人,你去找专业的救援队,我让阿猛跟着去,我相信总会找到的。”
林初夏缓两口气,委屈地看向一脸镇定地严老,自暴自弃地说,“是找到人,还是找到尸体啊。”
“都要找,”严老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向门口走去,“现在骂人最没用,你要学会什么叫轻重缓急。”
林初夏燃烧的愤怒,被严老几句话调整好了,她稳了稳心神,转身追上严老的步伐。
走到门口,她还是不解气,转过身走到盛二面前,恶狠狠地放话,“现在是没证据,等我找到徐时深,无论是死是活,你们都会付出代价。”
骂完之后,林初夏情绪稍微稳定一点,跟着严老出去,在他的介绍下去找救援队。
开价够高,救援队立刻开始行动,以盛家别墅为起点,一寸一寸地搜寻。
林初夏站在最近的跨江大桥上,望着忙碌的江面,紧张得死去活来。
正在此时,顾晓打来电话,她安顿好徐母后,来问林初夏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林初夏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跟顾晓说。
好消息是严老能帮忙,坏消息是徐时深跳江了,凶多吉少。
顾晓听出对方的犹豫,她颤抖着声音,坚强地说,“初夏,你直说吧,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你能瞒着我一时,瞒不了我一世。”
既然如此,林初夏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将现在的情况明明白白告诉她。
顾晓不愧是经过人生大起大落的女强人,昨天缓过来后,此时一点都不慌。
“我知道了,初夏,谢谢你帮忙,等事情了了,我好好谢你,”顾晓顿了顿,接着说,“你现在人在哪里,我也要过去找。”
林初夏没有拒绝,都知道了,那就让顾晓过来吧,不让她来,她也坐不住。
严老年纪大,体力不太好,他坐在车里等。
顾晓过来后,跟着救援队,一起沿着河滩找,林初夏放心不下,陪着好友一起找。
正值秋季,即使艳阳高照,江水温度依然不高,中午过后,渐渐起风了,江水冲上岸边,砸着水花,更显萧瑟悲伤。
顾晓一脸苍白,双目茫然而焦虑,她听着旁边救援队的议论,今晚会大风降温,要是天黑前找不到,那希望更渺茫了。
顾晓还听说,每年跳江的人挺多,救回来的是少数,还有很大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不是沉到湖底,就是被鱼吃了。
林初夏握着好友的手臂,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想到,徐时深是她介绍的,盛家的事多多少少跟沈知倦有关,就觉得自己是在造孽。
如果徐时深真没了,她这辈子都会内疚。
他们一行人从别墅区,一路找到下游小渔村,这边有不少养殖场,救援队要进去,要跟渔民们商量。
林初夏心急,也不怕被坑,渔民开多少给多少,只要能让她们进去。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顾晓体力不支,一个脚滑摔在地上。
这一摔,把她摔崩溃了,怎么都爬不起来。
顾晓陷入绝望,她感觉自己被诅咒了。
以前她找不到临熙的亲生父亲,现在她找不到最爱的男人,这都是命。
林初夏过去扶她,顾晓摇头,早已泪流满面。
她想坐在这潮湿冰冷的河滩,跟着簌簌寒风,一起死了算了。
林初夏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一同坐下来劝导,“顾晓,你要挺住,想想临熙,想想徐母,她们需要你。”
顾晓眼神涣散,握住林初夏的手,颤抖着声音说,“我也不想的,我以为……我没那么爱老徐,我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你,他死了就死了,可是我现在心好痛啊,特别痛……”
她跟徐时深,由朋友介绍认识,没有一见钟情,最开始像是好朋友。
徐时深年长包容,懂得分寸界限,很会察言观色,从来不惹顾晓厌烦。
他们相处平淡如水,没有吵过架红过脸,顾晓曾经反思过,他们这样是不是太无聊,不像是一对情侣。
顾晓从来没跟林初夏说过,她加班忙工作,许久不跟徐时深联系,徐时深也不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