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川叹口气道:“确实是这么回事。过一段时间,正好有个湘西暗行鬼市交易会,到时候带你去见见世面就知道了。有些材料越来越稀有,价格也就越来越高。我原想将本门秘术发扬光大,奈何时不我待。”
“现在的科技水平越来越发达,我们这个职业的生存空间就越来越小,已经属于夕阳产业了,只能在科技的夹缝中苟延残喘。现在才想起推广本门秘术,恐怕已经太晚了。唉!”
张百川似乎对于祖师爷明哲保身的规矩颇有微词。
这时候,第二个顾客又进门了。
这个人的情况略微有些复杂,因为他们家的人元气都比较弱,总是容易鬼上身。这不是,昨晚他老婆睡到半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把他吓得不轻。
她老婆要抽烟,让他给点烟,连续抽了六根烟还不睡觉。所以一大清早,他就跑来求助了。
百里桃花掐指一算,说道:“那是你老婆的奶奶想她了,所以半夜回来找她,上了她的身。”
“那怎么办啊?要不然我回去烧点纸钱,把她送走?”那男人顶着熊猫眼,愁眉苦脸地说道,显然昨晚没有睡好。
“不必。送鬼永远不如驱鬼效果好。送,是求她,还要给她送钱,好声好气地让她走。她尝到甜头,下次更喜欢回来上身。但是驱鬼,就是把她赶走,给她点厉害尝尝,下次她也不敢再回来折腾人了。”百里桃花摇头道。
那个男人觉得有理,就问道:“那怎么把她赶走啊?”
百里桃花打开老板台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鹅黄色的布包,上面印着一个八卦阴阳鱼的图案,开口部分被缝起来。
“你回去以后,把你老妈找来,让她把那鬼魂恶骂一顿,骂得越难听越好。然后,那鬼魂会非常愤怒,可能会抓住你老妈的手用力掐。这时候,你赶紧把这个布包放进你媳妇的衣服口袋里,就没事了。这里面有一道符,切不可打开看。”
百里桃花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布包放到男人面前。
“好,好!感谢仙姑指点。这个……费用……”那男人面露难色地说道。
百里桃花面不改色地说道:“二百就好。”
那男人赶紧付了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张百川,你这么乱收费,要是顾客知道了,不会找你麻烦吗?”我问道。
张百川还没说话,百里桃花就不乐意了,瞪着我说道:“你要叫师父!怎么这么没有教养?一点都不尊师重道。”
我两手掐腰,也回瞪着她,说道:“我还没拜师呢,现在顶多算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也是弟子!”
“张百川还没说话呢,你一个徒弟,倒先炸翅了!”我也不服气。
百里桃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朝我竖起大拇指,说道:“你行!你厉害!你有本事!咱们走着瞧。等会没人的时候,看我怎么修理你!”
说着,她朝我挥了挥拳头,用力一握拳,指关节发出噼啪的响声。
我这才想起,这位师姐可是个母夜叉,而且武功高强。我不禁缩了缩脖子,这才第一天,就和她对上了,以后我的零花钱恐怕是不用想了……
“哎呀!好啦,你们别吵了。关于这个乱收费的问题,是咱们这个行业的潜规则。现在不止我们这样做,连一些政府部门不也是乱收费吗?”张百川赶紧岔开话题。
“挺子,你可以打听一下,这周围方圆几十几百里,都知道我这里乱收费,但是依然门庭若市。这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因为我这里是最灵验的,比别的地方强多了。”
“而且老百姓对这样的做法,反而拍手称快。他们认为我这是劫富济贫,行侠仗义。那些有钱人就该被狠宰一刀。再说,我们可以找理由嘛,比如处理某件事,泄露的天机较多,而且元气耗损很厉害,自然就收费高喽。”张百川又开始嘚瑟起来。
我一想也对。对于普通的老百姓,就格外照顾,只稍稍收一点钱。对于那些有钱人就狠宰一刀,这确实是很大快人心的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难怪会落个行侠仗义的口碑。
反正那些真正的有钱人,也不会在乎这点小钱。二百和两万,对他们来说几乎没有区别,可能就是一顿饭钱或一件衣服的钱。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领你去看看咱们潜离宗的藏书阁。”说着,张百川领着我向楼梯走去。
我转身朝百里桃花做了个鬼脸,气得她脸都发青了。反正已经得罪她了,我也不在乎得罪得更狠一点儿。
顺着楼梯上到二楼,张百川领着我走到一间房前,推门而入。
我一看,这里是一间书房,只是跟我的想象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