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拨打到第三遍,对方才终于接起来:“喂……谁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声音虽然充满慵懒,还有一点沙哑,但是仍能听出婉转悦耳,带着一点南方口音。这声音好耳熟啊?我一时没想起在哪听到过。
“我”一开口,竟然吓了一跳,因为已经不再是我自己的声音,而是另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拖着长腔,用颤抖的语气说道:“你——害——得——我——好——惨——啊——!”
说出来的话,令我更加大吃一惊!
“啊!!……”
电话那头似乎反应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电话立刻被挂断。
我打个哆嗦,汗毛再次炸起,眼前一黑,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只是我感觉很疲惫,就像身体里的力气被掏空一样,让我产生一阵阵的虚弱感和轻微的眩晕。
看来还是受到了影响。我皱起眉头。
李老板的白影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它再次跪下身去,不停地朝我磕头,似乎是在感谢,又似乎是在道歉,还像是在哀求……
想到刚才它说出的话,我震惊了,问道:“难道你的死另有隐情?!”
它急忙对我点点头。
“你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疑惑地问道。
“当!当!当!当!当!”
“李老板”正要表达什么,突然,墙上的挂钟敲响了五下。突兀响起的钟声,差点把我吓得从床上掉下来。
“李老板”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指指自己,又指指墙上的挂钟。
“你是说,你到了必须走的时间了?”
它点点头,两手合拢举过头顶,不断地对我磕头。
“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的。”我急忙说道。
“李老板”再次对我行了五体投地三跪九叩的大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白影越来越虚幻,最后完全消散。
此时,周围村子里的鸡开始打鸣。过了不一会儿,东方开始出现一线鱼肚白……
我再也没睡着,躲在被窝里,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还是感觉心里一阵阵发冷……
天亮了。
外面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哀乐继续播放,守灵的人匆忙进来洗漱一下,吃口饭,接着回到灵棚里守着,继续装腔作势地一边哭一边接待前来吊唁的人。
按照当地风俗,今天就要把尸体送去火葬场火化。然后把骨灰盒子摆在灵棚里,明天再守灵一天,就可以下葬了。
我也起床,在人群中不断寻找李书记的身影。
终于看到他了。他还是穿着昨天那身孝服,眼睛通红,整个人都憔悴很多。
我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说道:“李大哥,我知道你不信阴阳,但是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他诧异地看着我。因为昨天我帮忙找回尸体的事,他对我高看一眼,所以此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把昨晚李老板的魂魄来找我的事,跟他详细讲了一遍,然后拿出手机让他看。
“就是这个号码。你看通话时间,凌晨四点多拨出去的,总共时长只有几秒钟。”我把手机递到他手里。
“嗯,好的,谢谢你啊,我会让人追查这个号码。咦?这个号码有些眼熟啊?”他疑惑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按照这个号码拨了一遍。
手机联系人里赫然显示出两个字——赵总!
我想起电话里的声音,瞬间与赵总的声音对上号,两者吻合在一起……
“对!就是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