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吧,警察局……真心不是什么神圣干净的地儿。
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坐在许沐对面的警员咧起嘴,拿过旁边的报纸平摊在许沐眼前,“我说,上面这人确实是你吧?”
许沐看了一眼报纸,抬起头,一声不吭。
已经坐在这里将近一个小时了,可对方却对许濂成的案子只字不提,打从自己进来开始对面这人就一边翻看报纸一边盯着自己的脸瞧,旁边座位上还有另外一名警员则一脸鄙夷,鼻子里哼了一声,倚在座位上歪着脑袋闭目养神。
而眼下总算有人开了口,语气却是满满的恶意和嫌弃,问题更是和案件没一丁点儿关系。
许沐直视着对面警员的眼睛,桌子底下的手紧握成拳。
“×,看谁呢你?有脸做没脸承认了?真他妈恶心!”啐了一口,对面的人抽回报纸,絮絮叨叨地继续挖苦,“你老子搞了那么多女人,你他妈搞男人,你们还真是一家子,有钱人果然都他妈的是变态——”
“他可不是搞男人,你看不出来?他那是被男人搞。”冷哼一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警员此刻也插上嘴,闭着眼睛说道。
“……我他妈上哪儿看得出来,×,我又不搞男人。”
“×了,我他妈也不搞,恶心。”
低骂了几句,两个警员却一起笑起来。
对于许沐,他们即便再厌恶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许家的能力就是再不济收拾他们也绝对绰绰有余。只是世俗眼光使然,口头上的讥讽就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这些人,大多数心理都挺阴暗的。
许沐微微皱起眉,移开目光,不想跟他们多纠缠。其实无所谓,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
他就忽然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个小派出所里,顾骁突然闯进来扯走自个儿的嚣张模样。明明不过一两个月而已,而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现在只有他自个儿,也他妈的只能是他自个儿。
“……”抿了抿嘴,许沐起身就往门外走。
好像预先猜到了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样,对面的警员猛地冲过来,扭着许沐的胳膊将其撞到墙上,力气大得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丫掺了多少私心在里边儿。
“怎么着?想跑啊?”
恶意地笑笑,那人加重手上的力度,“有什么隐情没交代是吧?”
许沐偏着头,半张脸都贴在墙上,疼得脑门儿直冒汗,只好深吸了口气儿:“……我要见许濂成。”
不等话音落下对方就是一阵笑,笑完了身子又往前凑了凑:“我说你他妈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今儿个上面要是没来命令谁都走不了,你家老子也一样!”
“这么急着见人?”另外的警员倒一直没动,就点着一根烟咬在嘴里,半眯起眼睛看许沐,“你该不会是同伙吧?”
许沐没回答,被按在墙上的手用力挣了挣,喘着粗气说道:“放开。”
“……同伙?”身后的人却回头看了一眼,“这不太可能吧?他当时几岁?”
“咱们这种人是不可能,不过谁了解变态什么心思?你说是不是?”将烟灰敲在报纸上,那警员勾着嘴角不紧不慢地反问。
而根本就是故意的,弹下的烟灰正好落到许沐的照片上。
身后的警员显然明白过来对方的用意,咧嘴一笑,松开手后退一步:“许沐,不打算解释一下,你刚才为什么要跑?”
许沐转过身,左脸被墙面蹭伤了一大片,揉了揉疼到发麻的肩膀,还是一声不吭。
他猜不透面前的两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也无暇顾及他们,他只是想见许濂成。就算许濂成有再大的能耐,丫是一公众人物,很多事情只要被曝了出来就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所以许沐倒不是关心小演员究竟是自杀还是谋杀,他要确认的,只是许濂成的现状而已。
莫名其妙,他拿不准自己在担心什么,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隐约的,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和许濂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