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的露水顺着枝蔓轻轻朝下坠,炊烟袅袅,晨曦徐徐拉开帷幕。
天色大亮。
等沈婳醒来,身侧就没了人。
她摸了摸枕头,没有半点余温。女娘倏然坐起,下榻绣花鞋都忘了穿,披散着发,直直追了出去。
“娘子。”
沈婳低低的问:“他走了吗?”
凝珠应:“侯爷一早就出了门。”
沈婳抿唇,僵持着站了半响,这才恹恹的往回走。
她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绝对不多。
她浅浅一笑:“棺材铺。”
“不曾,那日继公子是冷着脸走的。可见没谈拢。”
沈婳不欲再想,而是让众人将准备的鞭炮全部取出来。
“自一风堂不再同绣坊合作后,绣坊到底名声有毁,为此,继公子一直高价聘请绣娘,光是周家绣坊前前后后也挖了十人。”
沈婳丝毫不遮掩:“哈,那太好了。”
这是大忌。
沈婳倒是中肯:“程掌柜为人不行,可绣坊的事在他手下,这么些年就没出过乱子。他是个明白人,若是他应了,只怕用不了几年,别说是周家,各大绣坊都能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沈家绣坊只怕是没有多大活路了。”
沈婳不由的去想,沈巍是有多失败,又谋划了多久,才会对阿娘下毒手。
苏绣的门道深着呢。
沈婳:“不。”
沈瞿聘来的绣娘,也许手艺是比绣坊那些还留着的绣娘好,可若同沈婳名下的老绣娘相比,却是不够格的。
猜测的话,他后面嗓音越来越低。
这种情绪笼罩着她,一直到用了早膳后。
等沈婳到时,铺子已打扫的差不多了。
沈瞿请来周家的绣娘又如何?还不是照样不成气候。
绣坊多年经营出来的路,被沈婳早早的掐断,沈瞿只能换条路。
便是砸下再多的钱,也已然失势。
“娘子可要过去看看?”
那个人,是她喊了十余年的阿爹啊。
二荣来了。
“可短短几个月内,常年被压制的周家绣房戳准时机,冒出了尖。生意也被抢了不少。”
“小的不久前听继公子同程掌柜商议再将绣品的价格往下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