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样的心理活动很陌生,也很不喜欢。
所以他轻轻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里边,秦青谣没换衣服没脱鞋,连被子都没盖。
她就那么老老实实的笔直的躺在床边,睡姿那个严谨,跟雕塑似得。
独孤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青谣,从来没有!
“秦青谣?”
他叫了一声,她没反应。
他推了她一下,她依然没法应。
他拿起她的手,她十指有些僵硬的维持着那个标准睡姿的动作,还是没反应。
独孤予心里更慌了,秦青谣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光从一个睡姿他都能觉得这女人不对劲儿,但是他心里就是这么觉得,而且很害怕。
他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她的脸,“喂,我上朝去了。”
她安安静静的,就连呼吸都没变过。
独孤予特别特别慌乱,甚至有种鼻子发酸眼眶发热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内心深处却知道,他认错了,他怕了,只要秦青谣起来正常一点,随便她怎么闹怎么丢脸,他都不会嫌弃她了。
他的头抵在秦青谣的手臂上,脑子里全都是路上把秦青谣一个人仍在马车里的情景。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她的话,她说的是对的,就算天塌了,也跟本就不用他去撑着,谁都不会有事的,即使他不出手,也完全无所谓的。
最多多打一会儿,某些人多受一点无关痛痒的皮外伤。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听秦青谣的话,为什么出去了,为什么丢下她一个人在车里,她一定很害怕很生气对他很失望吧。
她说过的,只有他才有义务保护她。可是他没有保护她,他丢下了自己的娘子,去保护别人。
看到秦青谣一个人独自若无其事的走进这个庄园,现在躺在这张床上不愿意醒,不愿意理他。
他后悔死了,就跟当初没有陪秦青谣一起回门一样的后悔,可是为什么他总是要做那种该死的事,为什么总是伤害她?
门外有人敲门,是宋询毅,“王爷,您先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吃了饭再休息吧。”
独孤予不自觉的捂住了秦青谣的耳朵,“我这就出去。”
他很想秦青谣醒过来,却又怕别人吵了她睡觉她生气。
所以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青青,你睡一觉起来就别生气了行吗?我给你道歉好吗?”
秦青谣还是没反应。
他不死心的把了把脉,发现脉象非常的平稳,她就是睡着了而已,什么事儿都没有。
独孤予出来就带住了门,不让任何人往里看,被人拉去重新处理伤口,换了衣服,所有人都等着他吃饭呢,毕竟端王不在他老大。
独孤予动筷子吃了一口,就能品出来这菜的味道跟自己家厨子做的不一样,至于具体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成亲之前他对这些从未在意过,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儿。
但是现在,他大概明白了什么是家的味道。
一顿饭下来,他老是忍不住想给身边的人夹菜,但是椅子上只有他自己,没别人。
他夹了菜总是放在碗边故意不吃,等着人夹走,但是这一桌子可没人敢从他碗里抢食,就是有,他也不能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