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具已经备好。
“接风洗尘倒是不用。”
公仪丞顺势坐下,自顾自地倒茶:“何况你若是有心,应该早就请我了,何故等到今日?”
距离玉如意事件,已经过了将近三月。
他说话倒也直接,并不怕谢危。
后者也只是淡淡一笑:“先生来了京城为何不知会于我?”
“忙忘了。”
“危也是如此,先生又何故说危无心呢?”
他将壶中烧开的热水倒入茶盏,神色平淡。
“哼!”
公仪丞重重哼了一声,瞧着谢危平淡的神情,胸中怒气升腾,声线也蓦然尖利:“狗皇帝要对付勇毅侯府,这正是拉拢军中势力,鼓动百姓的好时机,为何到了现在,狗皇帝却迟迟没有动作?!”
天教核心势力在南方,京城是朝廷盘踞之地,天教难以进入妖言惑众。。。。。。煽动百姓。
谢危就是安插进来的一条媒介。
如今京中教徒不少,天教势力愈大。
只是很可惜,他们这些搞大事的,不会把女流之辈放在眼里,尤其是些闺阁女子。
所以姜雪宁和尤芳吟的小动作,姚惜的生意,以及冷情购入的大批火药原料,才没被注意。
尤其是冷情还自己在京中新办了一家卖爆竹和烟花的店铺。
这个店铺面积不大,生意也平淡,只雇佣了一个店员在前台。
谁也不知道这店铺的库房里,存放着大量分批运进来的火药原料。
这个店与姚惜无关,她并不知道。
冷情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看不起小角色的天教教徒,就更不知道了。
他们每天的精力就是思考如何才能让沈琅自乱阵脚。
“公仪先生何出此言?”
谢危佯装惊讶:“皇帝的想法,我又如何得知?”
要他猜,自然是他根据冷情提示把周寅之杀了的事情引起了沈琅的注意,还以为勇毅侯府有什么底牌在反向警告,所以才一直没有动作。
毕竟作为沈琅身边极其器重的人,他对沈琅可是很了解的。
二十年前,他被萧太后用母亲的命威胁,代替沈琅去送死之时,那个太子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他道:“君要臣死,我是君,你是臣。”
即使没被逼迫,他也该替沈琅去死。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肠,谢危自然晓得他长大以后,必然也是个自私自利的性子,所以绝不会让国公府和勇毅侯府这两个知道事实真相的世家大族在他有生之年活着。
因为那是见证沈琅身为君者的不堪。
他也不会一直让这两家掌握兵权,有功高震主,外戚专权的可能。
所以勇毅侯府倒台后,就是诚国公府的死期。
只是沈琅现在,还需要徐徐图之罢了。
“自公仪先生入京,教中之事,危都不敢插手了,皇帝为何不曾动作,危如何得知?公仪先生没有查出来吗?”
当然查不出来。
周寅之是姜雪宁举荐给燕临的,这种女儿家拉皮条的事情,天教向来不放在眼里,更不知周寅之实际是沈琅的人,不然姜雪宁可能都没命活到这辈子的重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