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两位老人的住所,顾然看着柳雅问:“你和他们的关系,就只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吗?”“哪样?”“他们和你的太奶奶是朋友啊。”“不是啊,他们的长辈,和我太奶奶才是朋友,他们还在任的时候,逢年过节都会去我家拜访太奶奶。”顾然暗自咋舌。那就更不简单了。他们在任的时候去,显然就是以官方身份了。逢年过节,能被这种等级的老领导上门拜访,可想而知有多牛逼。这也能解释,他们为什么对柳雅的态度那么好了,其中的关系没那么简单。……顾然之前所住的病房是疗养院中,专门为了病人设立的,他现在病好了,能出院了,所以就被柳雅安排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套房里。在吃午餐时,柳雅说:“你最近几天就住这里好了,那个酒店就别去了。另外,那些瓷片我也取回来了,闲着无聊的时候,又拼好了一小部分。”她说一小部分的时候,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距离,眼睛亮亮的,很是可爱。顾然笑了笑,没戳破她,她所说的一点点,最多也就十个碎片,自己五分钟的成果。柳雅说:“其实这个我也是想和你学的,但是太难了,就放弃了。”顾然挑眉,“所以,你觉得中医比金缮还简单?”“不不不。”柳雅轻轻摆手,“我家就是中医世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我只是想学你那招,观人面相就能瞧出身体状况的本事,这个应该相对简单一点点吧?”顾然纳闷:“不对吧,望闻问切,你应该都学过,不可能会把脉,而不会看面色啊。”“那不一样……”柳雅都有些郁闷了,她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好像和你学的东西,不太一样。”“一样的,就是你学的,太浅了。”柳雅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往前倾斜,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就这样盯着顾然,声音忽然一甜:“师父,我想先学这个,你教我吧。”“……”声音甜度太高,顾然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后说道:“我可以教你,但别这么喊了,听不惯。不过先说好,我没有带过徒弟,只能以我自己的方式来教你,你要是不能领悟,可不能怪我。”柳雅比了一个OK的手势,自信满满的说:“就我这学习天赋,学什么都很快的。”“没看出来。”“嗯?!”“干嘛这么看我?”“直男!”忽然,一阵铃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柳雅接起后聊了两句便挂断了,脸色并不太好看。“拍卖会出事了?”顾然问。“嗯,早上的拍卖有一个高仿赝品,买家拍卖到手后就和我们协商退货退款。”“然后呢?”“对方要十倍价格赔偿。”“多少???……”顾然无语了两秒。三倍,真敢开价啊。要知道,这次拍卖的物件都不是普通东西,随便都是几十万,张口就要十倍,这都不是什么狮子大开口了,是勒索吧?顾然问:“这钱不可能给吧。”“当然不可能,原价退货,甚至是赔偿都没问题,但是十倍,呵呵……”“这件事还在僵持吗?”“嗯,对方还说如果不赔偿,就要闹到公安局和法院,告我们诈骗。”听到诈骗两个字的时候,顾然都笑了。这人要么是第一次接触文玩拍卖,要么是个闹事的。本来买这东西就是靠各人眼力的,在拍卖之后的交易过程中,买家还能找人做专门的鉴定,没问题后再完成最后的交易。可是这买家把东西拿走以后,再回过头说是赝品,那就不应该了。这算是打眼,在别人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能够原价退款已经不错了,居然还想要十倍。柳雅看着顾然,说道:“你怎么看?”“没见到人,也没见到东西,我也不好发表看法啊。对了,这东西是你收来的吗?”“刚刚工作人员告诉我,是黄棉昨天收来的。”黄棉,就是柳雅请来的琴岛两大鉴宝专家之一。其实他们收来的东西,柳雅都让顾然看过,但这物件是前一天收来的,刚好顾然躺在病床上,并没看过,居然还真的出现了纰漏。顾然轻轻皱起眉头,“除了那个,这几天他们还收了什么东西?”“没几件,不过我已经让他们先别拍卖了。”“这样最好,你让人查一查,这几天卖给你们东西的卖家,还有刚刚闹事的那个人,最好再查查他们和黄棉、胡可为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其实几天前,在文玩仓库的时候,顾然和柳雅就已经察觉到黄棉和胡可为是内鬼,因为顾然住院,柳雅才暂时没和他们算账,没想到又出了岔子。“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查。”柳雅的面色凝重。这些人还真是花样多,先以鉴宝的名义交易文玩,在拍卖后又派人买下,再勒索赔偿、泼脏水。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柳雅又打了几通电话后,脸色越加阴沉。“先吃饭,什么事之后再说。”“嗯,吃饭。”柳雅的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强,上一秒还气势汹汹、波涛汹涌,下一秒又平心静气,优雅的吃着食物。午饭后,顾然本打算立刻就去拍卖场看看,但柳雅以病没好清楚为由,又让顾然在疗养院休息了一会儿。柳雅说:“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去也只是亡羊补牢,对方的目的太明显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两人通过一番简单的推断,便觉得幕后的人是郑老板。可很快,柳雅又推翻了这个猜测,说道:“酒店的事还没有个结果,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再这个节骨眼上泼这种不痛不痒的脏水,我觉得,是他手下的人。”顾然思考着,“陈深文?不对啊,陈深文并不知道这个拍卖会背后的老板是你。”“我已经派人查了,下午应该就能有结果。”这时,柳雅的手机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