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想着,徐青沉还得屁颠屁颠跟着贺澹,混入绯袍浪潮,去参加大朝会。
每逢初一十五大朝会,烨阳多数官员都要参加,也是在外监察官有所收获,回京述职的日子。
徐青沉四周都是陌生面孔,那些三令九卿身后,有连绵的一大片青浪延绵拥护。
徐青沉一个绿壳,混在绯袍与青袍中,像是麦浪、红绯中一根格外嚣张的野草。
徐青沉恨不得将自己卷吧卷吧,塞进老太常的衣袖里。
贺澹:“你别拽我的衣袖了,再拽这身绯袍就要被你脱了。”
徐青沉悻悻松手,“大人勿怪,下官有些紧张。”
一群同僚里,最低都是十年以上年资的青袍,都是老员工,明里暗里的目光都在打量她,她是个突兀的绿瓜蛋子。
徐青沉小小声:“大人,她们怎么都在看我,下官只是小小太乐令罢了。”
徐青沉正了正自己的进贤冠,凑在贺澹身边,问:“大人,可是我仪容有哪里不对?”
老太常将自己被拽歪的绯袍,拉拉正,扫她一眼,道:“她们看你,是因为你好看。”
徐青沉:“啊,可是我昨夜宿醉呢。”
老太常:“那是与平时不同的好看。”
徐青沉不信,“大人,你喜欢开玩笑,我知道的,你不要取笑下官。”
贺澹老脸微微一笑,“好吧,那本官便告诉你,因为此地都是士族聚集,她们看你,是在惊讶你竟站入士族队列。”
徐青沉脚底一顿,想要一头扎进地里,“大人,你!你害我!”
贺澹拢着袖子,脸上的皱纹控制得纹丝不动,一张老脸拧出丧气倒灶的表情,进了太权殿内。
徐青沉是小绿袍,没有进入太权殿议事的资格,只能站在殿外。
殿外是一群生机勃勃的青袍。
青袍大人们都很礼貌,也很谦让,徐青沉被大家拱了拱,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殿外第一行。
徐青沉抬起头,就能越过绯袍大臣们的头顶,看到白玉十二阶上的玄色龙椅。
徐青沉暗骂:都是一群满肚子黑水的老货,贺澹是老货中的老货。
她一个只有前世理论知识的职场新人,怎么挤得过这群十多年打工经验的老油条。
徐青沉整个人无精打采,抱着笏板站在殿外第一个。
她捏着笏板,试图挡住自己的脸。
“小徐大人,这是有些紧张了?”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青袍士族,笑眯眯用她打开话头,谈笑风生。
“哈哈,小徐大人哪里会紧张?小徐大人,可是陛下的爱卿呢!”
“高大人所言极是!”
“满朝文武,谁能有小徐大人的福气,夜宿皇宫,用御医,睡龙床!”
徐青沉忍不住加入群聊,回头辟谣:“大人不要胡说,本官可没有夜宿龙床!”
她捍卫自己的清名:“我等都是受圣贤书教化的读书人,应当明辨是非,谨言慎行,怎能以讹传讹,取笑同僚!简直有辱斯文!”
“小徐大人在心虚什么?”
“我等可不是读书人,我等是恩荫入仕的士族,可不与寒门谈斯文。”
“我等士族出身的官僚,自有士族气节,可不会献媚御前……”
几个中年女人越说越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