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沉倒了杯热茶,喝了口,瞥了她一眼。
陈说垂着脸:“青沉,被一个女人痴恋,多恶心啊,我替你毁了这东西。不叫它千万年后,带累了你的名声。”
徐青沉歪坐在窗边榻上,指尖抚着杯沿,“你的脸怎么了?”
灯光下,陈说那张脸青青紫紫的,唇角红肿。
陈说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徐青沉身边,咬着唇,泫然欲泣,“你夫郎打我,李宣臣也打我。”
榻上有几本书,徐青沉捡了一本翻开,仰了仰脖子,避开陈说凑得过近的脸。
陈说甚至连鼻血都没擦干净,可怜兮兮地跪在榻边。
她满脸的泪滚下来,隽秀的脸庞迎着徐青沉的目光。
“她们为什么打你?”
“我也不知道。青沉,大约,她们就是爱欺负我。你知道的,我一直是很可怜的人。”
徐青沉略一想,就猜到了。
当初她去游学前,是带了两只鸽子的,为了方便路上给家里寄信。
两只鸽子在上路后,便交给养鸽达人陈说来养。
结果露宿野外的当天夜里,两只白鸽就被陈说拔了毛,炖了一锅滋补汤,美其名曰,给被马车颠屁股的青沉补一补屁股,再补一补辛苦读书的头脑。
失去那两只信鸽。
所以徐青沉游学的三个多月,家里音讯全无。
她搓了一把陈说呆头呆脑的脑瓜。
陈说哭诉:“她们兄妹……呜,李宣雾一脚将我踹飞上了屋顶,李宣臣又一脚将我踹下屋顶,两人拳脚相加,打我的头,打我的脸,打我的背和肚子,招招致命,险些将我活活打死。”
徐青沉对李宣臣的力气还是有数的,“若是她俩真想杀你,你不会还有命在这告状。”
陈说做小伏低:“嗯,我知道,我明白,我感恩,我不怪她们。是我不对,是我插足了青沉的婚姻,我厚颜无耻,我寡廉鲜恩,我不要脸,我不悔。”
徐青沉坐起身,书背拍在陈说的侧脸。
她拧眉:“你在发疯?”
陈说依旧是流着泪的模样,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手指却死死掐住榻沿,指缝渗出鲜血。
她轻声低哑问:“青沉看出来我发疯了?青沉这样了解我吗?”
徐青沉原本从牧白的院子出来,心情很好,但是现在心情变得一团糟。
这群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放着男人不喜欢,一个个往她身上撞。
她扶额:“你有话直说,说完就去上药,你不嫌疼,我看着都疼。”
“啊,青沉是心疼我吗?”
“嗯,那青沉,我直说了。”
“青沉,为什么李宣臣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