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暗暗回忆,想着上一世可从来没听说过那位平西侯祖上有什么越人的血统,不但如此,听说他还曾带兵攻打过越国呢。
而萧正峰本就定定地望着自己的这小娇娘的,如今见她忽然失了原来的玩乐笑意,反而带上凝重的味道,不免问道:
“怎么了?”
阿烟回过神来,望着他问道:“你可曾留意看过你的眼睛?”
萧正峰挑眉:“眼睛,怎么了?”
阿烟看他的样子,竟是仿佛不曾察觉过一般,不过很快她便想明白了。这铜镜本就不够清亮,他一个大男人也断断没有对着镜子细细观摩自己的癖好。而其他人呢,便是平日里看着他,一般人不留意观察,也不会发现的。就连自己这枕边人,不也是今日个偶尔才看到的么。
当下心中稍定,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是他既问起,她也就说道:
“阿烟刚才留心看着夫君的眼睛,竟然仿佛有点泛着蓝色呢。”
萧正峰听着这话,眉头顿时皱起来了:“是吗?我自己倒是不知道。”
阿烟随口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萧正峰点点头,抱过阿烟来,重重地亲了口她的脸颊。
不知道是不是阿烟的错觉,她觉得萧正峰亲的时候力道有些发重,嘬得她脸颊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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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这成亲也有几日了,大昭朝的习俗是新娘子成亲九日后方才回门,如今掐着指头一算,后日便要回门了。于是萧家老祖宗提前吩咐给了萧家大夫人,因当时迎娶的时候太过仓促,许多礼数怕是不周到,如今总是要备好回门礼,免得亲家公那边觉得委屈了阿烟。
那边萧家大夫人是个素来做事稳妥的,听得此言便笑道:
“老祖宗,难不成只要你记挂着正峰的事儿?正峰自小没娘的,他爹在他九岁时便又去了,他又年幼,比我的长孙还要小上几岁,这些年我可是把他当个亲儿子一般看待呢。这事儿我自然是没有忘记的,早已命人备下了的。”
老祖宗听了这话,也是笑开了:
“咱们萧家人丁兴旺,这是好事,可是也有不好,就是凡事儿都要操心,今日你出了这档子事儿,明日她又是那档子事儿,你这当家的媳妇,可真是操不完的心。心都操碎了,别人却未必领情的。我怕只怕你事情多,如今你既记得,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时这事儿让阿烟知道了,心里自然是感激,想着自己在娘家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女性长辈可以依赖的,上辈子嫁出去,那婆婆也是个凡事不操心拿不得主意的,家里夫君又体弱多病,她是诸事都要自己操心的。如今不曾想嫁到了萧家,萧家这老祖宗是个识大体明事理的,对自己也实在是偏心得疼爱,萧家老夫人处事也够妥当,自己只要好好打理妯娌和这群堂侄媳妇的关系,从此后便是太平清闲日子,再没什么可操心的呢!
而此时萧正峰呢,今日个出门去,早早地去了兵部,却是得了一个消息,说是要将他派到锦江城。不过念在他刚刚成亲,是以便准他一些假,在家里过完年再出发上任便是。
这个消息一出,一群同袍自是羡慕不已,只说萧正峰你娶了个燕京城第一美人,还附带了一个位高权重的老丈人。看这命令,还能是谁的主意,必然是那顾左相舍不得自己女儿,便特意多留女婿一些时候。
于是萧正峰颇被同袍们打趣一番。
但其实这群武将确实冤枉了顾齐修,这个主意还真不是顾齐修出的,而是朝廷那边下的令,永和帝随口说出的话。
不管如何,总之萧正峰是得了特殊的优待,可以年后离开燕京城,而他的诸位同袍,诸如成辉等,那都是要立即走马上任的。
成辉愁眉苦脸地道:“我娘子原本还说总算一起过个年,如今眼瞅着年就到了,我却得离开了。”
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家里几个娃儿是不是要开始闹腾哭泣了呢!
萧正峰也没办法,安慰地拍了拍成辉的肩膀。
成辉斜眼看他:“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你萧正峰算是攀上了顾左相这棵大树!”
萧正峰却是浑然不在意的:
“我从娶她的时候便知道,必然有人会这么说的。可是那又如何,我只要问心无愧便是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眉眼间尽是得偿所愿后的从容:“他们这么说我,那是因为他们嫉妒我。”
燕京城才貌一流家世显赫的顾烟姑娘已经被他娶进家门暖被窝了,他便是让人嫉妒说道一番,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