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衣铺子是当年阿烟母亲的陪嫁,阿烟隐约记得,这几年应该是一直由自己打理的,她也有些日子没过去了吧。
顾齐修不解:“好好的怎么要去看那个?”
阿烟心中有事,却并不细说,只是道:“随意看看罢了,总不能放在那里不管。”
顾齐修想想也是,也就由着女儿去了。
当下阿烟来到那成衣铺子,看了这里的衣袍后,便叫来了掌柜,吩咐他道:“你按照我所写的尺寸,按照这个样式,给我做一件,料子手工都要最好的,尽量快些吧。”
掌柜看着那尺寸,不由皱眉:“这倒是要身量较高的男子方能穿了。”
阿烟却只淡淡吩咐道:“也不必管那些,你只命人做了来吧。”
掌柜听此便不再说什么,当下笑呵呵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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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萧正峰那一日自从回到了燕京城后,便有些无精打采,每日里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于是他便被他那老祖母叫过去了。
原来那一日,萧正峰说起不想娶妻一事,他那伯母又气又急,便把这事儿告知了他老祖母。
当下这萧正峰便只能跪在祖母面前,经受祖母的拷问。
萧家的老祖母,要说起来也是有些来历的,当年竟是随着夫婿去过沙场的,手上也有些功夫。后来夫婿早亡,她便专心在家中拉扯儿子。她一共有四个儿子,这四个儿子或从文或从武,从武者有萧正峰之父,官至三品征虏将军,从文者便是如今掌家的长子,萧家大老爷,如今正在亳州知州的任上。
因这萧正峰九岁已经没了父母,他祖母怜惜他,便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是以这萧家老祖母虽有儿孙成群,可是最疼的却独有这萧正峰。
这几年其实一直念叨着,都是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了,早已该成个家了,也好让她早日抱个重孙。这萧家大伯母是个孝敬的,所以才催着萧正峰成亲娶妻,免得老人家牵挂。
如今这大伯母见萧正峰坚决不娶妻,知道他是个倔脾气,自己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于是只好把这事儿说与萧家老夫人听了。
此时萧家老夫人冷着个脸,看也不看那跪在矮榻旁的孙子,只是一个劲地问萧家大夫人:
“儿媳啊,昨日个你不是说,孙家的三小子都已经娶妻了吗?”
萧家大夫人无奈,只好回说:“那都不是昨日个说的,是去年说的了,今年人家已经生了大胖小子了。”
萧家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咳咳起来,唬得大夫人赶紧为她捶背。
于是萧家老夫人长叹一声:“原来人家都抱上重孙子了啊,真是有福气的。”
萧正峰跪在那里半响,也不敢起来,更不敢说话的。
此时听到这个,终于忍不住低声道:“祖母,家中数位堂哥堂弟,不是都已经有了儿女吗?您老人家的重孙玄孙的,可不比人家少。”
萧家老夫人听了,不但没开怀,反而越发生气了,把个矮榻捶得砰砰作响:
“你个不孝顺的兔崽子,竟还敢说这话?你可知道,比你小了七岁的堂弟正南都已经娶妻,如今他那娘子也已经有了身孕,可你呢?你怎么如此不长进?你让我怎么说好呢,难不成等我闭了眼,也看不到你娶妻生子?”
萧正峰跪在那里,看着那矮榻被捶得简直是震天响,心中暗道,自家这老祖母,凭着手中这力道,再是活个二十年怕是不成问题吧?
萧家老夫人不知道萧正峰正在想什么,便开始重新絮叨起来,其中不乏骂骂咧咧的粗话,把个萧正峰骂得狗血淋头。
不过萧正峰却是稳如泰山一般跪在那里,面无改色地听着,时不时低着头说个“是”字。
最后末了,这萧家老夫人也是累了,又有大夫人从旁劝着,终于道:“你也出去吧,自己好生想想。”
大夫人暗笑,心知这是老夫人心疼孙子,怕他跪久了,忙让萧正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