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日子犹如流水一般过去,一日又一日。于萧正峰来说,每日都要在山上亲自巡逻一圈,看看各处的防守情景;于阿烟来说,她指挥着身边的侍女们亲自去挖野菜捡蘑菇和各种药材,再请将士们出去打了野味过来,把所有的这些都收集在一起,做成各样花样的吃食,以便给众位将士们改改口味。
时候一长,将士们也都知道他们的将军夫人是个贤惠聪颖的,总是能有个各种办法来为他们的伤员弄得更多的吃食,甚至亲自带着侍女去山里挖药材给大家治伤。
他们有的伤员身上穿的棉衣,都是这位夫人拆了自己多余的棉被和褥子来改造的。
有时候将士们偶尔也扫到过一眼那位夫人,披着那身仅剩的大髦站在将军身旁,被将军牵手里,娇弱柔美的样子,看着真不像是能在山里把日子经营得这么好的女人。因为这个,大家越发对这个女人有了敬意。
女人嘛,可以跟着你同享荣华富贵,可是却未必能跟着你在这寒凉苦闷的地方守着,还守得津津有味。
这些日子,将士们颇打过几场仗,然而都是不疼不痒的仗,对手都是沄狨。
原来沄狨的人马在被萧正峰打败之后,他竟然越挫越勇,迅速就剩余的十万人马纠集起来,并开始不断地对万寒山进行攻打。
孟聆凤在阿烟的小屋里烤着火,提起这事儿来是咬牙切齿的恨:
“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不去打孙奇芳不去打威武大将军,咬着我们不放!”
阿烟笑道:
“他几次三番败在正峰手里,这事儿不是都在大昭北狄传开了么,他又为此损兵折将的,如今我看哪,能否打到燕京城去他是不在意的,反而是能不能打败萧正峰,成了他的心病。”
孟聆凤摇头冷笑,一边狠狠地啃着山药蛋子,一边骂了句:“这可真是病得不轻。”
原本计划的是,这五万人马稍作休整,便伺机前去追击鹍敳的人马,可是如今被个疯子沄狨缠上了,萧正峰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先对付沄狨再说。
至于气势汹汹的鹍敳,先留给威武大将军来头疼吧。
一时孟聆凤抬头望着娇滴滴的阿烟,忽而想起一件事,笑道:
“如今萧大哥名声大震,外面都传遍了,说是萧大哥如何英勇无敌,杀了多少北狄军,现在很多老百姓都把萧大哥当神仙供着呢。”
阿烟扑哧一笑,忽而想起上辈子的事儿来,那个时候她流落在市井之中,还亲眼见别人供过呢!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萧大将军,在她眼里很遥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根本是见过这个人的。
孟聆凤见她这么笑,忽然感叹道:
“嫂嫂你真好看啊!”
阿烟微怔,笑望着英姿飒爽的孟聆凤:
“你也很好看啊。”
其实孟聆凤长得真得可以称为好看,浓眉大眼,虎虎生风的女孩子,眉目间透着鲜活和生气,让人一看就觉得喜欢。你就这么望着她,仿佛看到一棵春天里的小树在那里茁壮迎风。
孟聆凤认真地道:
“你做的饭菜挺好吃的,也会缝缝补补的,还会细心地伺候他,实在太贤惠,我萧大哥如果不是娶了你,这日子肯定过不了如今这么舒坦。”
阿烟垂眸笑了下,却没说什么。
到了晚间时分,萧正峰那边回来了,一进屋便见孟聆凤在,不由皱眉道:
“你不去练兵,跑这里来干什么?”
孟聆凤这几日也是□□劳得不成样子,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啊,此时一见萧正峰冷沉沉地看过来,顿时瑟缩了下,心虚地道:
“我冷!”
萧正峰冷笑:
“你看别人哪个喊冷了,出去!”
孟聆凤无法,眷恋地看了眼阿烟身旁温暖的炉火,灰溜溜地跑了。
阿烟看着孟聆凤老鼠见到猫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想着一个女孩子家,何必这么残忍呢,于是不免道:
“她既觉得冷,你让她多留一会就是,干嘛这么着急赶出去?”
萧正峰淡道:“既入了军门,又何必这么多穷讲究。”
无论男人女人,是兵是将,都一视同仁。
说着他看了眼阿烟:
“你自然和她不同的。”
一个是活该放到军营里接受淬炼的,一个是要被他捧在手心的娇娃,自然是极为不同,不同的人在他这里就是待遇不同。
阿烟此时在炉子上烤了几个前几日萧昌挖来的野地瓜,如今看着外面焦黄的脆皮,散发出地瓜的香味,便用铁棍拨拉过来,要给萧正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