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月情出来!本官找他有事!”韩水云早就将礼度和气量抛之脑后。试问谁在这个关头能理智的下来?“抱歉,我这个侄子前两天感染风寒病倒了,如今不便面客。”女子淡淡回道。“这就病倒了?他是故意的吧!把他给本官叫出来!我想要是我在这闹事的话,你们也不好做吧?”韩水云双目赤红神情激动,说话之间唾沫星子横飞,到现在他还不愿意相信心底的那个猜想。因为他根本输不起!女子却依旧不为所动,站在安静的看着韩水云,就仿佛在看一场戏一般。“若是能让韩大人高兴,想砸便来砸,这朝凤国大江南北成百上千套宅院都写了我花家的名,韩大人要是高兴,一天砸一座都可。”这话若是旁人说可能没人信,但花家就是有这个底气!韩水云气得头晕!可他偏生拿眼前人没办法!拿花家没办法!“你!好好好,好你个花家,居然诓骗朝廷命官!我这就回去上奏朝廷!把你们满门抄斩!”韩水云抖着手气得不轻,鼻青脸肿的脸显然没有很大的说服力。“韩大人,花家可没有欺骗您,若是要找麻烦的话,那也只能找花月情,毕竟和您约定的并不是花家,而花月情并不能代表花家。”女子冷然道,并没有因为花月情的话而产生丝毫波动。两者相比,韩水云是那么声嘶力竭。韩水云从怀里一把掏出契据,他瞪着眼睛道:“他花月情跟我签约的分明是!”突然,韩水云戛然而止,他双目圆瞪,不敢置信地看着契据上明晃晃写着的‘花月情’三个字。仔细想来,当天花月情说的从来都是他自己,从没有说过花家如何如何,而且前面说了很多次他代表不了花家。可当时的他注意力都被功劳取舍吸引过去,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可恶!一股巨大的羞耻感袭上心头!他居然被戏耍了!韩水云猛地抬头看向面前女子,就见原本平淡无波女子的脸上此时嘴角噙着笑看着他,眼神戏谑就好像在看乐子。“你!”韩水云顿时气血涌上头,攥紧拳头就朝着女子冲去!只不过还没往前走几步就被拦了下来,韩水云两眼一黑昏死过去。“哎呀,韩大人身子骨还没好利索怎么就出来了?快些送回去吧,万一落下个终生残疾可就不好了。”女子掩唇,分明哭丧着脸,但声音里的幸灾乐祸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管家看了女子一眼,指挥着侍卫将人抬回去。等到韩水云的马车彻底离开,女子才转身离去。花家后院中,花月情的小院,花月情身着一袭殷红长裳倚靠在小亭护栏处,手中时不时往池塘里撒着鱼食逗鱼。“你倒是躲在这儿偷闲。”女子红唇微撅,没好气地埋怨着。花月情回头,见女子过来了,登时脸上笑开了花,“姑姑,你回来了,都处理好了?”花容笑着点点头,她从怀中取出帕子擦了擦手,“叫我吓出一手的汗,那韩巡抚跟疯子一般,真是无半点礼教可言。”“我这几日不是有好好教导姑姑吗?姑姑往后是要带领整个花家的人,什么能被这点小事难住?”花月情拍了拍手走到花容面前蹲下身,捉住她的手腕,捏起帕子为其轻轻擦拭。指尖划过手心陌生的触感让花容心口缩了缩,异样的感觉袭来。她不自然地缩了缩手,“小情儿,你……”“姑姑。”花月情握住她的手,将脸贴上她的手心,眼神清澈依恋,“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会叫我小情儿了。”花容喉头一哽,拒绝的话到底没说出口。韩水云这一昏迷就是一整天,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徐徐醒来。“大人!”管家慌慌忙忙跌跌撞撞跑进屋,“大人!城门都被那群难民挤破了!他们现在正朝着这里来!”“大人你快跑吧!他们扬言要摘下大人你的脑袋!”韩水云刚睁开眼,又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声势浩大的巡抚,就宛若是闹剧一般,轰轰烈烈的开始,又轰轰烈烈的结束。因为声讨声音太大,陈县令被放了出来,代替昏迷的韩水云处理。以朝廷的名义将安北县积压的‘陈粮’拿出来救济灾民,好巧不巧,失踪已久的太子在此时带着朝廷的赈灾粮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出现了。太子亲自主持发粮,安抚流民情绪,扬言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朝凤国子民。一时间令百姓感动不已,同时韩水云的名声更丑了,不时有人去陈县令府门口吆喝让他滚出安北县。与此同时,某处酒楼,众人围在一桌丰盛的宴席前。“来,为了庆祝我们的成功。”许花站起身,举起手中酒杯。“没想到这么轻松。”楚江南感慨道。“闲人,那是你没出什么力。”花月情冷笑。许花将目光落在南宫燊身上,笑道:“二爷好像格外的高兴?”“是啊,毕竟大计已成。”南宫燊说:“来,我敬大家一杯。”许花象征性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这里的酒并不好喝,辣嗓子,她不喜欢。“不过你是怎么肯定世子一定会保护你的?当时他要是视若无睹离开,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前功尽弃?”楚江南问。许花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楚江南,这小子是心里有气成心恶心自己啊,分明心知肚明还非得问一嘴。“你这嘴越来越像我们村子门口的大娘了,又碎又臭。”“活该。”花月情幸灾乐祸。“只是顺带的罢了,若不能成功,我们的计划也能达成,一来是为了拉南宫侯下水,把水搅浑事情闹大,到时候追责起来,对方就不会死盯着我们不放,要办就得连着南宫侯府一起办了。”“原来这样。”楚江南佯装恍然大悟。“吃你的吧,看你就烦。”许花骂道。分明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还是一翩翩公子哥,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耍宝模样?韩水云走了,他昏迷期间陈伯可以替他办很多事,比如说……变卖家财。酒过三巡,许花出去散散酒气。正是正午时分,烈阳高照,许花在后院水井处偷得一片阴凉。身后响起脚步声,许花微微侧眸,就见南宫燊正朝着这边走来。“二爷,你也逃出来了吗?”“是啊。”南宫燊笑着说:“没想到两位公子酒量甚好,实是不敌,这就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