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五也紧跟着出来了,许花也是第一次看清这个小少年的脸。一直以来跟着这群汉子,总是灰头土脸的,穿得跟乞丐一样,东一块西一块打补丁,补得奇丑无比还不如不补。小少年身高纤长,肩宽腰窄,面容清隽,虽然还略显稚嫩但那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看起来就激灵。头发用黑色的绳子高高扎起,不算很长,听说是打架被人割断了,像狗尾巴吊在脑后有些炸毛。“谢谢嫂子!”两人一齐朝着许花鞠躬。许花微微点头,“待会给你收拾房间,大力你每天早上过来吃早饭,晚上困了就可以回去。”许花不需要人看家护院,问就是这群人一起上都打不过蒋申一只手。安全感爆棚好吗!“知道了嫂子!”牛大力高声应下,很快就拉着略有些腼腆的牛小五去熟悉环境了。小桃凑到许花身边,好奇问:“就是前几天来的那几兄弟?你怎么招家里来了?”“你一天天不着家管得倒挺多,我乐意你咋的?你不也是我找来的长工?”被怼了小桃也不生气,嘿嘿笑着蹭蹭许花的胳膊,“哎呀,是的是的,我就是你找来添堵的长工!”给钱就是大爷!“那你刚刚还想着去偷看人家。”许花好笑地看着她。小桃这会子才缓过神来,瞬间尴尬得整张脸都拧巴在一起。芳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伸手就拧住了小桃的耳朵,没好气地骂道:“皮痒了是不!”“别别别……”看着两人打闹,许花嘴角缓缓上扬。嗯!这样才有家的味道。蒋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许花身后,从后面环住许花的腰肢,将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许花反手轻轻拍了拍蒋申的脑袋。“怎么了?寂寞了?”“嗯。”“傻瓜。”张大夫终于在次日回来了,许花原本以为张大夫会很不适应,结果人家养得油光水滑,整个人精气神好得不得了。身上穿得跟去的时候完全两个人,还认真叮嘱许花以后有这种大公无私的事情记得一定叫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花月情带给许花的一个箱子。关起院门,许花才打开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千五百两银票夹带着一封信。众人很有眼力见地离开,只有蒋申在许花身边坐下了。许花粗略扫了一遍后沉默了,蒋申接过信看。片刻后蒋申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你在担心他们会找到你?”蒋申握住许花的手,在手心搓了搓。许花点点头。花月情在信上表明,其实他没有布眼线,在这个节骨眼上周围都很敏感,像安河村这样大手笔不可能没有人关注。而他从某个人的嘴里听到了安河村有人感染天花的消息,然而等安河村放开了一看,里面没有任何人死去,他就猜测其中肯定有人研究出了解决天花的方法。那个小厮也是想诈一下许花,他知道许花在安河村的地位颇高,要是托人办事肯定说得上话。只是没想到法子居然真的是许花研究出来的。同时花月情也提醒许花,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盯着安河村的人好像格外的多,这点动静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人找上许花,让许花多加注意,短时间他还没办法查清楚对方是谁。花月情说这么些,明晃晃写着想要许花承他的情。“这些人是谁?”许花问。其实她差不多能猜到,蒋申扑朔迷离的身世和过往,或许跟这一切都有牵连。蒋申却没立刻回答许花,而是安静地看着她。许花叹了口气,她眼神复杂地看了蒋申一眼,站起身离开。她不会逼他说,但这不代表人不会失望。走出了家门,如今正是六月初,午间日头毒辣,院子里清凉许花还不觉得这么热,出门一会就觉得热得发躁。许花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一段,很快许花就有些走不动了。“哎呀!小花花,你怎么在这?”听到熟悉的生意,许花回头,正好看见曾诚晨拿着一大片荷叶当做是伞撑着,正往这边小跑而来。有了荷叶伞,许花好受了许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曾诚晨好奇地绕着许花周围看,“你相公怎么没跟你一起?”许花随口解释道:“他有事。”“哦。”曾诚晨没多想,“你们平日里形影不离的,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许花随口应了一声。“你出来也不知道拿东西遮着点,这日都毒的呢!我前几天都被晒伤了。”“忘记了。”看得出许花的兴致不高,曾诚晨眼睛滴溜溜地转。“那你呢?你为什么在这?”许花反问,很少看见曾诚晨外出,而且是一个人:“周知呢?”曾诚晨面色一僵,眼神撇开说:“他也有事。”许花不用想就知道两人肯定闹矛盾。“那你打算去哪?”许花问。“打算去村子周围转一转,散散心顺便看看能不能采点好看的花或者是药草什么的。”“要这些做什么?”“花草光是放在就会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我从前有采花放在房间的习惯,草药是张大夫抱怨自己的存货都没了,所以想着顺便帮他采点儿。”许花略加思索后说:“那我跟你一起吧。”曾诚晨欣然答应,两人撑着荷叶伞并肩走着。“你什么时候跟张大夫关系这么好了?”“……我不小心把他药田毁了算吗……”“……什么时候的事?”“就他出去的那几天。”“他回来后没生气吗?”“简直暴跳如雷。”“……”村子口每个角落都有人看守,见许花等人出去还特意叮嘱不要跑太远。村子后山就是一大片开阔的草地,往里走一段爬到小土坡上远眺,就能看见大部分的村庄。许花看得出神,好像距离自己穿越过来也没很久,但此时的心境跟那时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小花花,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很伟大的人?”曾诚晨突然说。“为什么这么说?”“这个村子里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夸你吗?”“多少?”“真不知道?”曾诚晨笑着在许花身边坐下,“你去村子里问,随便扯一个都在夸你。”“大家都在说你为村子里做了多少多少,说你为人善良又聪明,简直比男人还能干……”许花正听得起劲,曾诚晨的生意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