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也认同祭酒的学说?”
瘸腿学子看着成蟜,十分吃惊。
本以为成蟜,不了解学宫,只是慕名而来,不会知道祭酒的学说。
毕竟,成蟜可是连祭酒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竟然说出祭酒的文章,着实让人吃惊。
“欣赏。”
成蟜淡笑道。
“诸子百家,各有其妙,各有其弊,学之用之,不在一家一人之学。
祭酒学说,固然震耳发聩,也需辨明其义,鉴用己身,方能立足世间,经世致用。”
瘸腿学子的同伴,说话有点意思。
成蟜起了一瞬的兴致,天下人才不计其数,他没有见过的,没有听说过的,数不胜数。
也正因如此,人才太多,成蟜拉拢不完,瞬间的兴致退去,他还是更愿意把精力放在荀子身上。
若是他预料的不错,荀子应该是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
成蟜需要尽快把人请到秦国,坐镇学院,用短短几年的时间,把他扶持到秦儒正统的位置上。
无非就是造神,这对秦国来说,并不困难。
上一个神,是商鞅。
他的悲剧,在于孝公短命,新王必须在他和王位之间做选择。
而荀子,会是个完美的结局。
“敢问祭酒,天行有常,不以尧存,不以桀亡。
为何君王昏聩,天灾降临示警人间?”
“还能为什么?他就是为了取悦暴君,湣王有罪于齐人,他当时身为学宫祭酒,不思劝谏引导,齐国危难之际,他选择离齐去楚。”
“他这么说,就是想为暴君辩解,博暴君欢心……”
“这些……这些人……他们太过分了!”
瘸腿学子敲打着手里的木棍,发出邦邦邦的响声,听着人群中对荀子的声讨,他红着张脸,大声辩解道:“荀子是我们的祭酒,是我们的老师,你们不尊重师长,不配为学宫学子。”
成蟜坐在人群后面,算是大开眼界。
没来之前,他还以为学宫辩学,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合制,原来也和吵群架没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都是文化人,可能骂人很高级。
成蟜一回头,发现所有人都站起来吵架,他身边那位学子,更是一条腿也要吵。
偏偏和他隔着一个位子,瘸腿学子的同伴,安安静静地坐着。
既不是荀子的拥趸,也不是反对者。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学宫祭酒,德高望重,若是没有人背后指使,怎么会引起这般震荡?”
“你为何不辩?万一赢了,祭酒或许还有留下的可能。”
“祭酒一人可赢,祭酒不能留齐。”
成蟜扶着瘸腿学子,慢慢地挪动自己的位子,伸出手道:“在下李非,秦国人,足下如何称呼?”
“齐人,陈平。”
(陈平,阳武人,一说山东东明,一说河南原阳,一说河南兰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