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旁,挥手便拂落了桌上的笔墨纸砚,青花瓷笔洗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里头的清水洒了一地。
“圣上息怒!”
众人齐齐叩头。
李启天大吼:“息怒?这叫朕如何息怒!朕不过是要修个皇陵,先是几次三番的贪墨,随后便是材料以次充好,才刚用银子买了石料,如今木材又都被烧掉!说是上天示警,朕做了什么需要老天给警示的?”
“朕爱民如子,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算是老天示警,也是告诉朕不要轻饶了你们这帮庸才!”
“圣上息怒啊!”大家再度叩头。
李启天气喘如牛,咬牙道:“给朕查,彻查!海边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起大火?这其中必有蹊跷!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非说是上天示警,朕要杀了整个码头上的人,给朕的木料陪葬!”
“是!”朱蒙领命,赶紧退了下去。
李启天随即又连下几令,吩咐人尽快去调查金港的情况。
等了一个时辰,又找人来问战船剩下多少。
当听到整个码头上所有战船都被付之一炬,李启天气怒的又摔碎了新拿来的文房四宝。
李启天发怒时并未避开人,是以门外的侍卫就隐约听见了动静。虽然他们不敢胡乱传谣言,可难保这些声音不会被其余人听见,比如逄枭身边伺候的汤秀。
逄枭如今正住在衙门的后院养伤,听了汤秀给的消息,略显苍白的俊脸数日里首次绽出个微笑。
闹的这样大,如今宜姐儿一定已经带着宝藏安全的登船了。
任凭谁都不会想到,宝藏会在前朝的战船之上,被他的心肝宝贝带着,远远地离开李启天的搜查。
汤秀见逄枭微笑,禁不住压低声音,以气音打趣道:“王爷有王妃这样的贤内助,这是偷着乐呢。”
逄枭剑眉一挑,也低声道:“你小子涨了胆量,这话要是让王妃听了去,仔细回头她舍不得将寄云嫁给你。”
汤秀年轻秀气的脸庞腾地一下就红了。
逄枭见状,不由舒心一笑。
一切顺利,他的伤势也该渐渐的好起来了。也免得将来要做什么时给耽搁了。
汤秀是恰巧听见这些话。可是御前侍卫到底不敢将消息外传。
是以陆衡得到金港出了事的消息时,已经是三四天后了。
“伯爷,街上百姓都在说,金港头些日子飞来一条巨龙,先是喷火烧掉了战船,然后又吹出一阵狂风,让人根本没无法靠近去救火,那火龙卧在海面上,直到天色大亮,所有的战船都烧成了灰烬才飞入云层。”
陆文如被陆衡以贴身伺候用惯了为由要回到身边,在外头听了消息就急忙来禀告。
陆衡闻言惊愕不已的放下手中的闲书。
“火龙?”
“是啊。又能喷火,又能吹风,金港那边的百姓将之传的神乎其神,小人也是方才在街上听人说的。”
“战船都给毁了?”陆衡皱眉。
陆文如点头:“是,据说是一艘都没剩下,连岸边放置着的那些已经拆解下来的木材都一起烧掉了,所幸的是百姓们没有伤亡,码头上的火势并未波及到城里,如今大火已经熄灭了。”
陆衡摇了摇头,“你觉得,圣上会在乎百姓有没有伤亡吗?他在乎的,只有那些被烧毁的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