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子,他为这江山付出良多,也当真是操碎了心。可这上下朝臣又有几个能够真的体量和懂得他?
逄之曦如今名声好,百姓之中也有许多不入流的传言,说的都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如何鸟尽弓藏,仿佛逄之曦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民间呼声如此之高,他怎能不担忧?
偏生逄之曦自己也不知检点一些,在万佛寺便失踪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他私下里都做了什么,如今还私自调集五军营骑兵,甚至他并未有虎符,一句话就将兵马安排走了!
这对于李启天来说,着实比扇巴掌还要令他难以忍受。
逄枭身为臣子,不知避嫌,难道还能怪他担忧过甚不成?
偏生那厮如此会用兵!
季泽宇也是个将帅之才,在逄之曦面前也不敢打包票。正面打不过,他要想自保,就只能寻其他法子。
李启天咬紧牙关,许久方道:“或许此战难避。届时要守住国朝,阿岚,朕恐怕全要依仗于你。”
季泽宇垂眸,俊美的面上并无情绪。
李启天已习惯了季泽宇沉静的模样,幽幽道:“你我兄弟三人,想不到竟会闹成这样。可朕如今已是骑虎难下。阿岚,你应当理解朕吧?”
季泽宇低下头,拱手道:“臣明白。”
李启天稍感欣慰的颔首,方要说话,殿外便有个高亢之中略显尖细的声音道:“圣上,丹福县有急报!”
“呈上来。”李启天面容一整,绕过桌案于龙椅坐定。
大太监熊金水双手捧着书信快步进来,虾腰躬身疾步走近,将只奉上。
李启天略显急切的展开信笺,仔细看过后却是意外的挑起眉。
熊金水已自绝去角落站定,整个人仿佛与御书房的摆设融为一体。
季泽宇则有些意外李启天的表情。
李启天将信笺往季泽宇跟前一丢,“你也看看。”
“臣遵旨。”季泽宇拱手应下,俯身将掉落在地的信笺捡起,依言展开细细读过,随即声音平静的道:“不是谋逆?这是好事。”
李启天挑眉,“这便信了?”
季泽宇道,“马呈为人耿直,此消息应该不假。”
这话说的便颇有艺术性,虽说是为逄枭开脱,却不直接说逄枭为人,而是说起耿直的马呈。
李启天毕竟也是开国皇帝,大小战役经历过不少,对于朝中一些武将也是有所了解的。
闻言想起马呈那莽夫,不由得悄然放下了心。
可是刚才他那般惶恐,俨然是被逄枭造反的可能给吓住了,这丑态都叫季泽宇看了去,李启天颇觉得没面子。
“朕倒是巴不得他反了,朕才有机会平乱,出去那祸害。”李启天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