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巷子外传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有人大声叫嚷着:“我亲眼看着他们是往这边跑了!”
“他奶奶的,抓住那狼崽子一定剁了他喂狗!”
“对,抓住他,我要给我大哥报仇!”
……
仇恨的诅咒声随着脚步声渐渐跑远,秦宜宁却不敢乱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青年的依旧紧绷这神经,左手已经抓住了秦宜宁的手腕,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动。
不多时,脚步声又回来了。
“难道真不在这里?是往那边去了吧!”
“走!去看看!”
一群人举着火把拿着武器,又往另一边跑去。
这时青年抓着秦宜宁手腕的左手用力,夹着竹棍就带着她往巷子外跑。
二人到了街上,奋力的往前冲。
秦宜宁此时着实庆幸自己的体力还可以,也没有自小长在爹娘身边,还保留了一双天足,她若是三寸金莲,这会子怕不是早就被人逮住了?
“在那边!”
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大吼。
秦宜宁心里一个激灵,猛然回头,就看到一片火把连成的海洋正往这个方向追来。
青年抓着秦宜宁的手腕,分毫不放松,继续发足狂奔。
此时,整个丹福县都被这一场变故惊醒了。
丹福县三个大家族的人口占了县城人口的七八成,这一次发民夫,他们的损失最大,去衙门口闹事自然也是他们三个大家族牵头的,去的人也是最多的。
可谁料想忠顺亲王没有动手伤人,却是在他们县城里吃了四年狗饭猪食的“狼崽子”动了刀子,他竟然还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三大家族不论主家还是旁支,伤亡人数加起来足已过百人。
他们又岂能放过杀人者?
是以秦宜宁与青年一路遇上的追兵就没断过,且人人都是奔着抓住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报仇来的。
青年带着秦宜宁逃向郊外,勉强甩开追兵,躲进了一片树林。
黑暗中,树林中处处都是阴影,枝丫乱翘灌木丛丛之间有一种诡异的狰狞之感。青年带着秦宜宁爬上陡坡,将她藏在一株灌木丛后头,自己则依旧挡在她的身前。
此时远离城中,身在山里,青年身上的血腥气就更加浓重了。
秦宜宁知道他受了很重的伤,因为跑动,伤口一直在流血。她皱着眉头,轻轻地点了一下青年的肩头。
青年回头看来,对上秦宜宁视线,垂眸低下了头。
秦宜宁知道他听不见也不能说话,就比划着他背后的伤口。
青年看了她半晌,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