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的脸色跟这黑夜融为一体。目光里只有不远处的营房,他的脸色已经回答了沈远的话。他没有回头路了,在他这那从来没存在过的亲情断了也就断了。沈远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我原本也不想理他,也想像你一样,当没有他这个父亲。可我心里终究是狠不下心,娘,豆豆,水竹都死了,也就只有父亲和你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做父亲的样子,但终究生了我,我能怎么办?摊到这样的父亲,只能认了。”话落,他眸子又看向沈哲,沈哲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营房。沈远挑眉疑问:“大哥,你看什么呢?”“没看什么。”“你怎么一直盯那看,那有什么?”沈远左看右看,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没什么。”沈远更好奇了,又往沈哲目光所及之处仔细的瞧了瞧,嘟囔;“那不是你的营房吗?”“嗯。”沈哲依然神色淡淡。沈远匪夷所思猜测:“难不成你还怕有小偷啊?这是军营不会有人去你那偷东西,再说了福星不是还在里面。”尾音刚落,沈远立马恍然大悟惊讶道:“你不会担心的就是福星吧。”沈哲沉默没接话,沈远当他是默认。他轻笑:“你这真是。。。。。人都是你的了,还能跑了不成,瞧把你紧张的。”沈哲淡淡一笑,懒得跟他解释。他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尘,往营房走去,没回头跟沈远说:“叫大嫂,福星已经不是你能叫的了。”沈远:“。。。。。。”他难的要死,之前叫母亲,后来好不容易改口叫福星。好不容易叫顺口了,又要改成叫大嫂。。。。。。。第二天,宋福星醒来刚要下床,沈哲就端来清水,打湿帕子拧干水分,温柔的给宋福星擦脸。“我自己来就好,春雨也能照顾我的,阿哲不用你来。”她困意还没散完,头往沈哲肩上靠。沈哲微微一笑道:“我来吧,最近都是你照顾我,我现在好了,也想照顾你。”说话间,沈哲已经温柔的给宋福星擦脸了。宋福星仰起小脸,享受的让沈哲给她擦脸。“阿哲最好了,我怎么这么幸运啊,遇到全天下最好的男子了。”沈哲被她夸的心里美滋滋的。宋福星津津乐道:“你爹最大的功劳就是生了你这么好的人,不然他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提到沈景行,沈哲脸色认真了几分,不放心叮嘱宋福星:“你别搭理他,在军营他不敢拿你怎么样。”“嗯,我不搭理他。”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沈哲去练兵,她去给没康复的士兵送药。半路上,沈景行从对面走来拦住她。宋福星压根就没把沈景行放眼里,眼神冷漠的睥睨他。沈景行看着越来越美,越来越有女人味的宋福星,心里悔的很。当初若她还是孩子时,就要了她的身子,她定会死心塌地跟自己。可惜自己太善良了,让这么好看的女人成别人的了。他对宋福星的感情是复杂的,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星儿。”沈景行冲宋福星笑。宋福星不愿意搭理他,手里端着草药,绕过沈景行往前走。沈景行跟着她走:“我知道你跟沈哲成亲的事了,木已成舟,我这做父亲的也认了。”宋福星心里一顿,半信半疑的看了沈景行一眼,这老叟子又想干什么!沈景行以退为进道:“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们一家人就别生闷气了。”他说的大气又诚恳。宋福星冷淡道:“我跟阿哲跟你可不是一家,你们早就断绝关系了。”“那些不过是气话,你跟沈哲成亲了,我就是你爹了,我作为长辈姿态已经摆这了,我相信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形势所迫,沈景行要想体面的继续活下去,就必须靠沈哲和沈远。沈哲是军营里的少将军,既然硬让沈哲给他磕头认错不成,那就来软的。总不能沈哲真的无视他,他在军营的日子会不好过。眼下的低头对沈景行而言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倘若低头成功,宋福星也不会不搭理他了,反而得孝敬他。可下一刻他的如意算盘就碎了一地,宋福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刀的,等他反应发过来,宋福星手里的匕首已经放他脖子上了。沈景行吓的绷直身子不敢动:“星。。。。。儿。。。。。。你要。。。。。干什么。”宋福星冷漠的瞪沈景行:“手痒了,想杀人。”沈景行更慌了,额头浮现密密麻麻的冷汗,恐慌结巴道:“星儿。。。。。你。。。。。别。。。。。胡来。”“我只知道,谁让我不爽,我就想杀谁!我爹?我爹早死了,你想当我爹,那就先死下吧。”说话间,她放在沈景行脖子间的匕首深了下。“啊。”沈景行吓的惊呼,冰凉匕首似乎他动一下就能割断他脖子。“星儿。”他恐慌服软:“别这样,放下刀,好不好。”“还要不要当我爹了?”宋福星傲娇质问他。“不。。。。不了。。。。。。"宋福星这才把放在沈景行脖子上的匕首拿下来。沈景行吓飞的魂又飞了回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到手上没出血才松口气。“星儿,你就不能对我和气点吗?而且你我曾经还是夫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就不能和气点吗?”沈景行提心吊胆的跟宋福星说和。宋福星一听这话火气立马怒了,她人生的耻辱就是做景王妃。狗屁的夫妻!宋福星刚想收起的刀,又一次对准沈景行:“放狗屁,谁跟你是夫妻,老娘杀了你这个老东西!”沈景行刚平静的心,又一次跳到了嗓子眼,撒腿就跑。“你要干什么,杀我,沈远不会放过你的。”他边跑边回头警告宋福星,宋福星故意追他。沈景行夺命似的狂奔。。。。。。直到碰到了裴明,他才停下来。